聽到周楚提起那個元旦的前夜,蘇曉冉的臉瞬間紅了。
她沒有抬頭,但是她感覺到周楚正眼神灼灼的凝視著她。
她猶豫了好一會,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文彬他……小時候受過一次很嚴重的傷。”
“他從牆上摔了下來,被……被下麵的一根釘子紮中了後腰上的脊柱。”
“雖然命是救回來了。但是他的個子就再也長不高了。人也一直很瘦弱。”
“而且……而且,也影響了……那個……那個功能。”
她開了口之後,後麵,就說得稍微順暢了一些。
“從那以後,他就變了。”
“他恨!他恨所有的人!”
“他恨他的父母!怪他父親隻顧著在外麵做生意,從來就沒有保護過他!更恨他的母親,覺得是她沒有看管好自己,才讓他摔了那麼一下,毀了他一輩子!”
“他的父母也因為對他充滿了愧疚,所以就對他百依百順,什麼都由著他。結果,反而讓他變得更加變本加厲!”
“他很敏感,隻要外麵彆人多看他一眼,或者他覺得人家在偷偷議論他,一回來就拿家裡人出氣!”
“摔東西!打,罵!尤其是對他母親!”
“還有……”
“他不許任何一個人,從他的背後靠近他!”
“就算是家裡人也一樣!哪怕我們走要過他身邊,也必須要先遠遠地叫他一聲!等他答應了,轉過身來,我們才能靠近!”
“否則……否則,他就會像瘋了一樣,大發雷霆!”
“我們結婚之後,我才慢慢地看清了他那兩副完全不同的麵孔。”
“在外麵,在人前,他對我體貼入微,演戲給所有的人看。”
“可一回到家裡關上門,他立刻就會變得陰沉得可怕!”
周楚,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這個王文彬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心理扭曲的渣滓!
“那你,為什麼不和他離婚呢?”
蘇曉冉的眼淚,終於還是掉了下來。
“我父親的病……是……是文彬的父親,托了天大的人情,又墊付了醫藥費才治好的。”
“他父親……是個好人。他積勞成疾,兩年前確診了癌症去世了。”
“去世前……他……他拉著我的手,一直都不肯合眼……”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是在求我,替他守住這個家。替他看好文彬……”
“我……我答應了他。”
“然後,他才咽了氣。”
蘇曉冉說完。兩個人靜靜地坐著,好一會兒都沒有出聲。
沉默,像是對他們兩人過往的一種無聲的哀悼。
周楚率先打破了沉默。
“後腰的脊柱?”他站了起來,轉身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是在這裡?”
蘇曉冉點點頭。
“好!這個信息應該很有用。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要麼你還是搬回‘美華苑’去吧。”
“那裡現在有很多空房子。秩序也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