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頁依舊空白。
她提筆蘸墨,想寫點什麼,筆尖懸在紙上,卻遲遲落不下。
最終,她隻寫下三個字:今日晴。
墨跡乾透,她合上手稿,放回箱底。
阿斑跟進來,蹭到她腳邊,仰頭看她。
她彎腰抱起它,回到院中,坐在石桌旁。風吹過桂花枝,幾朵細小白花飄落,有一朵停在她發間。
她沒察覺。
遠處書坊方向,鐵鈴又響了一次。
她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目光落在自己右手——那處燙傷隱隱作痛,可她竟覺得這痛也帶著暖意。
她想起他說的那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在心裡過了一遍。
然後她低頭,把臉輕輕埋進阿斑溫軟的毛裡。
裴硯一直站在窗前,直到日影偏移,陽光斜照進屋,落在修補台上。他轉身坐回案前,打開抽屜,取出另一個小瓷盒——裡麵是新的藥膏,還未用過。
他打開蓋子聞了聞,是清涼的草藥味。
他合上蓋子,將瓷盒放進隨身布包裡。
隨後他起身鎖門,準備去醫館再拿些藥材。路過門口時,他看見阿斑蹲在石階上舔爪子。
“你也在這兒?”他低聲說。
阿斑抬頭看他一眼,跳下台階,朝桂語齋方向走去。
裴硯站在門口,望著它背影,忽然道:“你主人才該塗藥。”
阿斑沒回頭,尾巴晃了晃。
裴硯站著沒動,風吹起他月白長衫的衣角。
他抬手摸了摸袖中瓷盒,邁步跟了上去。
巷子深處,陽光鋪滿青石板,兩道影子一前一後,慢慢前行。
阿斑走到桂語齋門前,停下,回頭看了眼。
裴硯也停下。
門內,沈知意正低頭整理茶具,右手虎口處隱約泛紅。
她聽見門外動靜,抬眼望去。
四目相對。
她沒說話。
他也隻是站在那裡,手裡拎著藥包,另一隻手插在外袍袖中,指尖觸到瓷盒冰涼的表麵。
風吹動簷下風鈴。
阿斑鑽進門縫,蹭到她腳邊。
她彎腰抱起貓,直起身時,看見他嘴唇微動,像是要說什麼。
她等著。
他卻隻道:“陳嬸說,你昨夜炒茶到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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