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寫，不代表我怕。”她說。
裴硯走到門口，回頭看了她一眼。“我去書坊整理資料。下午回來。”
她點頭。
他走出院子，沿著青石路往鎮上走。路過河埠頭時停下，從懷裡拿出一個小陶罐，蹲下身埋進土裡。罐子裡裝著他剛整理的線索摘要：時間、人物、事件節點，全部用暗碼書寫。
做完這些，他站起身，望向山口方向。風吹起他的長衫，袖口微微鼓動。
沈知意站在屋內，看著窗外的手稿。陽光照在封麵上，映出一道淺淺的反光。她忽然發現，封麵右下角原本空白的位置，出現了一小塊墨跡暈染的痕跡，形狀像半個印章。
她走近細看，那痕跡邊緣整齊，不似滲水造成。更像是有人用極淡的墨水，輕輕蓋了一下，又迅速擦去。
她手指撫過那個位置，指尖微涼。
裴硯走在鎮上街道，拐進書坊後院。他放下布包，從抽屜取出一本舊賬冊。翻開第一頁，裡麵有張夾著的草圖，是桃溪村口的老茶樹。他在圖下方空白處寫下幾個字：“源未斷，根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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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他合上賬冊，放在桌上最顯眼的位置。
沈知意回到石案前，把油紙袋收進竹籃底層。她抬頭看了看天色，日頭已高，村裡傳來幾聲狗叫和孩子的呼喊。
她轉身進屋，端出一杯溫水放在阿斑旁邊。老貓睜開眼，舔了兩口水，又閉上。
裴硯坐在書坊桌前，打開電腦。登錄加密文檔係統，輸入用戶名和密碼。頁麵跳轉後，他點開一個標為“項目b”的文件夾。
裡麵全是未公開的茶效記錄視頻片段，每個片段對應一位飲茶者的回憶陳述。他開始逐條標注時間戳和關聯信息。
沈知意站在廚房門口，望著桂花樹的方向。風吹樹葉，發出沙沙聲。她忽然聽見一聲輕微的“哢噠”，像是鎖扣鬆動的聲音。
她轉身看向木箱。
箱蓋沒動，但銅鎖的搭扣向下偏了一毫米。
她走過去，用手碰了碰鎖。
很緊。
但她記得早上檢查時，搭扣是完全閉合的。
她沒開鎖，隻是把箱子往牆角推了半尺，然後搬了張椅子擋在前麵。
裴硯關掉電腦，起身走到院中。他從井裡打了一桶水，洗了把臉。抬頭時，看見遠處山路上揚起一陣塵土。
有人正往鎮上來。
他擦乾臉，走進屋，取出一張折疊的地圖鋪在桌上。用紅筆圈出三個地點：省城、青石鎮、桃溪村。又在省城邊上寫了一個詞：“數據中心”。
然後他拿起筆，在數據中心下方畫了一條橫線，連向地圖外側空白處。
筆尖停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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