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伸手摸了摸圖紙邊緣。“這個形狀穩，不會滾倒。”
“我還想做個風味卡。”裴硯繼續說，“很小的一張紙，放進包裝裡。不說功效，隻寫一句話，比如‘像外婆煮的下午茶’或者‘雨天屋簷下的味道’。”
沈知意抬頭看他。
“不是賣茶。”她說，“是賣一段記憶。”
裴硯點頭。“我們的茶本來就會讓人想起什麼。隻是以前隻給一個人喝，現在可以讓更多人有機會嘗到。”
她站起身，走到桂花樹下。陽光透過葉子灑在地上。她打開那本寫滿筆記的冊子，把那片裂紋茶葉夾進其中一頁。
阿斑跳上案桌，鼻子碰了碰其中一個空杯。
沈知意轉身進了焙房。架子上整整齊齊碼著去年封存的茶罐。她取下一罐，打開聞了聞。茶香沉穩，沒有一絲雜味。
她拿出來一小撮，放進瓷碟裡。又從廚房取來微量蜂蜜和陳皮粉，準備再試一次比例。
裴硯跟進來，靠門站著。“這一次不用試太多。我們就盯住一個方向。”
“就做那一款。”她說，“溫和的，熟悉的，帶著一點甜意的茶。不是為了搶市場，是為了讓更多人知道，還有這樣的茶存在。”
裴硯從懷裡掏出一支鉛筆，在袖口撕下的紙片上寫了個詞：“初遇”。
“叫這個名字？”他問。
“先寫著。”她說，“名字以後再定。”
他把紙片壓在硯台底下。
傍晚時分，沈知意把所有試過的配方重新整理了一遍。哪些搭配破壞了茶性，哪些提升了口感，哪些適合長期存放，她一一標注。
裴硯則把幾張草圖收進書匣。臨走前，他在門口停了一下。
我們不用變成他們
但可以讓我們的茶
走進他們的日子
他說完就走了。
沈知意坐在桂花樹下的案前，手邊是那本新冊子。封麵還沒寫字。她拿起筆，想寫個標題。
筆尖落下，隻寫了兩個字：初探。
外麵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提著籃子走過院外小路，籃子裡裝著幾瓶透明飲料。腳步很快，沒停。
她沒抬頭，繼續寫。
第三行寫著：“輔料不超過兩種，總添加量控製在百分之三以內。”
阿斑跳上她的膝蓋，爪子輕輕搭在紙上。
她用手擋住風，不讓紙頁吹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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