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她說,“就按這個來。”
他們又討論招生範圍。最後決定:優先桃溪村及周邊村落的年輕人,二十到三十五歲之間。特彆留意那些家裡有過製茶經曆的。不要求必須留下工作,但希望至少學完整個周期。
“不貼告示。”她說,“也不上網發消息。就靠口傳。誰聽了心動,自然會來。”
“信消息如風。”他接道,“自有歸人。”
阿斑這時站起身,繞著本子走了一圈,然後蹲在兩人中間。它看了看沈知意,又看了看裴硯,輕輕“喵”了一聲。
陽光移到了桌麵中央。
午後,他們把初步構想整理成幾頁紙。沈知意負責寫教學大綱草稿,裴硯列出所需物資清單:炭爐、鐵鍋、竹匾、記錄本、茶葉樣本袋。他還畫了個簡單的課程進度表,三個月為一期,每月一個小結。
“第一期不開太多課。”他說,“先試一個小組,五到七個人。穩住節奏,才能看清問題。”
她同意。“等第一批人學完,我們再調整。”
他們談到了“桂語茶”的體驗環節。要不要讓學員嘗試?
“可以保留。”她說,“但不說原因。隻讓他們泡一杯茶,寫下當時想到的事。不管是什麼,都不評判。”
“對。”他說,“不解釋紋路從哪來,也不說為什麼有人喝了會想起往事。隻說:茶裡有時光,看你有沒有心遇見。”
他們達成一致:教學中不提神異,不鼓吹效果。隻強調真誠待茶,誠心待人。所有超常現象,都作為個人體驗處理,不納入考核,也不對外宣傳。
天快黑時,他們把文件收進木箱。沈知意合上蓋子,手放在上麵停了幾秒。
“以前我覺得,回來隻是換個地方生活。”她說,“現在我知道,回來是為了接一件事。”
裴硯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布包。“明天我去書坊,把能用的資料複印一份。順便看看有沒有適合做教材的空白冊子。”
“我明天再去趟祖屋。”她說,“有些細節要補進大綱。”
兩人一起走出院子。門關上的聲音很輕。阿斑沒跟出來,留在屋裡,蜷在案角。
屋內隻剩一本攤開的冊子,封麵上寫著“籌備錄”三個字。窗外最後一縷光照進來,照在紙頁邊緣。風吹了一下,紙頁翻動,露出下一頁空白。
沈知意走在路上,突然停下。
“你說……”她回頭,“會不會有一天,也有一個人坐在那裡,看著我們現在寫的這些東西,然後聽見一句話?”
裴硯也停下。
“什麼話?”
“你終於來了。”
他說:“會的。”
他們不再說話,繼續往前走。天邊雲層漸厚,月亮還沒出來。遠處村燈一盞盞亮起。
阿斑在屋裡睜開眼。它抬起頭,看向空蕩的門口。耳朵動了一下。
然後它伸出前爪,輕輕按在那本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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