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味兒?”程秋霞心裡一緊。
“就是,爛葉子和鐵鏽……”飛飛的聲音更低了,但在這漸漸安靜下來的院子裡,還是清晰地傳到了程秋霞和旁邊蓮娜的耳朵裡。
蓮娜停下了手裡的針線,看了過來。
程秋霞臉色微變,拉住飛飛的手,對草珠兒儘量溫和地笑道:“草珠兒,好喝不?喝完再讓王琳姐姐教你們認倆字兒。”
她把飛飛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飛飛,你看準了?真是那味兒?在草珠兒身上?”
飛飛肯定地點點頭:“嗯,沾在衣服上的,一點點。”
程秋霞的心沉了下去。飛飛的鼻子有多靈,她是知道的。她說有,那八成就是有。爛葉子還好說,可能是小孩子貪玩蹭到了哪裡,可鐵鏽味兒……陳家旺又不是鐵匠鋪,哪來的鐵鏽味兒?還沾到了孩子身上?對了,陳家旺住陳老四隔壁。
她聯想到陳老四近來的反常,整天悶在家裡不出工,人也陰沉沉的。難道真出了什麼事?
蓮娜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輕聲道:“秋霞嬸子,怎麼了?”
程秋霞看了看周圍喝湯說笑的孩子們,把蓮娜和飛飛往更邊上帶了帶,低聲把飛飛聞到怪味以及自己的擔心說了。
蓮娜聽完,墨綠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沉思,她看了看不遠處正小口啃著黃瓜的草珠兒,那孩子手腕上似乎有一道不太明顯的青紫痕跡。
“秋霞嬸子,”蓮娜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安撫的力量,“先彆急。草珠兒還是個孩子,直接問恐怕問不出什麼,也容易嚇著她。”
“是啊,陳老四自從那件事後,心裡苦,若是貿然去問,隻怕他會多想,把事情弄得更僵。”李風花也湊了過來。
“那咋整?總不能乾看著吧?”程秋霞皺著眉。
蓮娜想了想,說:“鄭大隊長是不是明天就從公社回來了?等他回來,先把這事跟他通個氣。另外,我看草珠兒這孩子喜歡識字,明天我再過來,找個由頭,比如讓她幫我理理線團,或者看她寫字,跟她多說幾句話,看看能不能問出點啥。孩子心裡不藏事,總會露出點痕跡。”
“蓮娜說的有道理。”李風花咬著黃瓜說。
程秋霞看著蓮娜沉靜的麵容,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是啊,現在沒憑沒據的,直接找上門去確實不妥。蓮娜現在心思細膩,由她慢慢接近草珠兒,確實是個穩妥的法子。
“行,就按你說的辦。”程秋霞拍了拍蓮娜的手,“還是你想得周到。”
這時,鐵蛋喝完了綠豆湯,一抹嘴,嚷嚷道:“飛飛!走,去場院抓螞蚱去!剛才我看見好幾個大的!”
飛飛一聽抓螞蚱,立刻把怪味拋到了九霄雲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程秋霞。
程秋霞笑了:“去吧去吧,看著點腳下,彆又栽溝裡!”
孩子們呼朋引伴地跑了,院子裡又恢複了安靜,隻剩下知了在樹上不知疲倦地叫著。
程秋霞看著孩子們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西邊陳老四家那有些低矮的土房,心裡歎了口氣。這日子,真是按下葫蘆浮起瓢。她收拾起碗筷,對蓮娜說:“走吧,咱也回去,這綠豆湯鍋還得刷呢。”
蓮娜點點頭,幫忙拿起剩下的黃瓜。兩人並肩往家走,夕陽把她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屯子的夜晚,似乎和往常一樣寧靜。但程秋霞知道,有些看不見的波瀾,正在這寧靜的夜色下,悄悄湧動。她現在隻盼著鄭衛國趕緊回來,拿個主意。這秋收在即,可彆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而此刻,在場院裡撒歡的飛飛,一個飛撲,按住了一隻肥碩的土黃色螞蚱。狸花貓不知從哪裡鑽出來,蹲在一旁,尾巴尖悠閒地晃著,仿佛在評估這“禮物”的成色。
飛飛舉起螞蚱,對著狸花貓炫耀地晃了晃,咧開嘴笑了,露出兩顆白白的小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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