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遠推了推眼鏡,聲音嚴肅:
“宋滿倉,你剛解除勞教就毆打女知青?”
趙紅梅更是直接把鋤頭往地上一杵:
“我們都看見你打人了!褲子都扯破了!”
宋滿倉見人多勢眾,梗著脖子狡辯:
“我們小兩口鬨著玩,關你們屁事!”
“鬨著玩需要把人按在地上打?”
梁斌冷笑。
“走!去治安辦說清楚!”
知青們一擁而上把宋滿倉架住,拽著他就往村裡走:
宋滿倉掙紮著罵罵咧咧,他老娘和妹妹在後麵哭鬨,場麵亂成一團。
這時,李娟突然爬起來護住宋滿倉:
“你們彆冤枉人!我們是自由戀愛,剛才是小兩口吵架!倒是蘇婉寧,她一直惦記滿倉,剛才還想打我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
蘇婉寧不慌不忙地掏出手帕擦乾袖子上的泥點,對趕來的治安辦老張頭說:
“張叔,林子邊的樹枝上有我的指紋,能證明我剛才在那兒。李娟褲子上的泥印、破口,還有宋滿倉手上的抓痕,驗一驗就知道了。”
蘇婉寧目光掃過李娟蒼白的臉,聲音清亮而堅定:
“說我勾引宋滿倉?我這些天除了下地就是複習,連正眼都沒瞧過不相乾的人。知青點的同誌都能作證。”
周明遠立即上前一步:
“我作證!婉寧這些天連工餘時間都在看書。”
趙紅梅也挽住蘇婉寧的胳膊:
“沒錯,我們同吃同住,她根本沒單獨出去過。”
老張頭心裡已然明了,他狠狠瞪了宋滿倉一眼:
“平白無故打人就是你的不對!先跟我去治安辦登記清楚!”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宋滿倉頓時蔫了,像霜打的茄子般垂下腦袋。
李娟嘴唇哆嗦著還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能死死揪住自己破損的衣角。
蘇婉寧挺直脊背,頭也不回地朝知青點走去。冬日的陽光照在她單薄卻堅定的身影上,每邁出一步都像是掙脫了一道無形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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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流轉,轉眼又一場大雪覆蓋了黃土坡。
清晨,蘇婉寧和趙紅梅正在知青點院裡掃雪,掃帚劃過新雪發出沙沙聲。周明遠和梁斌坐在屋簷下修補農具,榔頭敲打木柄的咚咚聲有節奏地回蕩著。
突然,村口傳來一陣清脆的自行車鈴聲。
隻見郵遞員老陳騎著那輛綠色的二八大杠,車把上掛著的郵包比往常鼓囊許多,一路叮叮當當地衝進了知青點院子。
老陳單腳支地,臉上洋溢著與有榮焉的喜氣,亮開嗓門喊道:
“通知書!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到啦——”
這一嗓子像驚雷般炸醒了整個知青點。周明遠手裡的榔頭停在了半空,梁斌猛地站起身。
隔壁老鄉家的木門吱呀作響,好幾個腦袋從門後探了出來。
蘇婉寧握著掃帚的手微微發抖,趙紅梅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指甲幾乎要掐進她的棉襖裡。
老陳扶著車站定,從鼓鼓囊囊的郵包裡開始往外取信。那一刻,時間仿佛被拉長了。
所有知青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鎖住那個不斷翻動的綠色郵包,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老陳的手指在信封間翻找,終於抽出了第一份。他推了推眼鏡,高聲念出那個注定要改變一個人命運的名字:
“趙紅梅——省師範學院!漢語言文學教育專業!”
“哎!”
趙紅梅像是被這個名字釘在了原地,愣了一秒,才猛地反應過來。
她幾乎是撲過去的,腳下的積雪被踩得咯吱作響。雙手顫抖地接過那封沉甸甸的牛皮紙信封,她緊緊把它抱在懷裡,像是擁抱著一個失而複得的夢想。
眼淚瞬間決堤,她卻咧開嘴笑了起來,又哭又笑地重複著:
“我考上了!我真的考上了!”
她轉過身,在人群中精準地找到蘇婉寧,朝她用力地揮舞著信封,臉上的淚痕在冬日的陽光下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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