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駛離火車站,王誌剛一邊平穩地駕駛車輛,一邊透過後視鏡看向蘇婉寧,笑著打開話匣子:
“嫂子,你可彆被老顧剛才那體貼樣給騙了。在咱們團,他可是全軍聞名的‘冷麵閻王’!就說去年跨軍區演習,他帶著我們一個偵查排,神不知鬼不覺繞到藍軍指揮部後方,全程沒被一個哨位發現。”
李明也湊過來,語氣裡滿是佩服:
“最絕的是那次野外潛伏考核,有個新兵的偽裝有個小破綻,老顧隔著兩百米就指出來了。他愣是陪著那小子在沼澤裡泡了一整夜,親自示範怎麼布置偽裝、怎麼保持潛伏姿態。第二天驗收時,旅長帶著偵察參謀過來檢查,繞著那個新兵轉了三圈都沒發現人在哪!”
王誌剛接過話頭,聲音裡帶著自豪:
“就因為他這麼嚴,咱們團連續三年在全軍大比武中拿第一。去年那麵‘尖刀連’錦旗,就是總部特意表彰我們偵察作戰能力的!”
蘇婉寧聽著這些故事,眼前仿佛浮現出顧淮在訓練場上冷峻剛毅的身影,與方才那個為她暖手、輕聲叮囑的溫柔男子判若兩人,卻又完美地融合在同一個人身上。
“嫂子,你在哪兒高就啊?”
王誌剛握著方向盤,語氣裡透著熟稔的親切。
蘇婉寧微微前傾身子,聲音清亮:
“我還是學生,在江南大學讀書。”
“謔!江南大學!”
副駕的李明猛地轉過頭,眼睛瞪得溜圓。
“那可是百年名校,出了名的難考!老顧這眼光也太毒了!”
他故意壓低嗓音,像是要分享什麼機密似的:
“嫂子,你悄悄跟咱們說說,顧連長是怎麼把你這麼才貌雙全的姑娘……給‘偵察’到手的?”
蘇婉寧被他們誇張的表情逗得笑出聲來,眉眼彎成溫柔的弧度:
“他沒騙我。顧淮是很好的人,總是處處為我著想。”
“這就護上啦?”
王誌剛笑著打趣,又好奇地問。
“那嫂子今年多大了?”
“開春就升大二了,快19了。”
“十、十八?!”
兩人異口同聲地倒抽一口氣,王誌剛手一抖,吉普車在道路上輕輕晃了下。
李明扳著手指頭數了又數,驚呼道:
“老顧這……這哪是老牛吃嫩草,這是把剛發芽的春筍給挖著了啊!”
“胡說什麼呢!顧連長這是要把最好的青春都留給國家,把最真的心都留給嫂子啊。”
王誌剛急忙穩住方向盤,強壓著笑意轉移話題。
“嫂子學的什麼專業?”
“精密儀器與機械,大二轉航天。”
車內突然安靜了一瞬,兩位戰友交換了個震驚的眼神。最後還是王誌剛先回過神來,由衷讚歎:
“未來的科學家啊……難怪顧連長平時偵查時眼力這麼毒,原來是把最珍貴的‘目標’都給鎖定了!”
蘇婉寧低頭抿嘴輕笑,窗外的路燈流水般掠過,在她含笑的眼底灑下一片溫柔的光暈,她忍不住向前傾了傾身:
“你們……能多跟我說說他在部隊的事嗎?”
“那可有得聊了!”
李明頓時來了精神。
“顧連長帶兵是出了名的嚴格,但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記得去年野外生存訓練,遇上暴雨,他把自己的乾糧全分給了新兵,愣是餓著肚子帶我們在山裡摸爬滾打一整天,最後愣是靠著辨認野果野菜,把全連帶出了原始叢林。”
王誌剛握著方向盤接過話茬,語氣裡滿是敬重:
“最讓人服氣的是,他再生氣也從不罵人。上次有個新兵緊張之下操作失誤,他也隻是拍了拍對方肩膀,說了句‘下次注意’。可怪得很,全連就數他的話最有分量。”
他透過後視鏡朝蘇婉寧笑了笑,“顧連長今年才二十七,已經是師裡最年輕的偵察連長了。”
說著說著,他眼裡泛起促狹的笑意:
“不過私下裡,他也有隨性的一麵。有回夜訓結束,我們累得東倒西歪,他卻倚在單杠上哼起了《喀秋莎》。月光灑在他側臉上,好幾個文工團的女兵路過,都看得挪不動步了。”
“說到這個。”
李明突然壓低嗓音,帶著幾分分享秘密的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