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靈田的稻穗上滾了半個月,楚昭的儲物戒裡已堆起小山似的銀子。石勇的力氣沒白費,每天跟著周鐵柱翻地播種,靈田的收成比往常翻了倍;蘇晴的賬本記得比頭發絲還細,連靈泉每日產出的三杯水都按“杯”記了賬。
“少爺,這是這個月的進賬。”蘇晴把賬冊遞過來,清秀的臉上沾著點墨跡,“金家糧行來收了三趟靈穀,加上洛州豐裕號的訂單,總共三百二十七兩。”
楚昭吹了聲口哨,上輩子加班半年都掙不到這麼多。他翻著賬冊,突然瞥見角落裡一行小字:“老孫頭代存靈穀二十石”,筆尖頓了頓:“孫伯那邊還放著這麼多?”
“金家的人說這幾日還來,怕臨時周轉不開。”蘇晴解釋道,“周管家說放在孫伯家最穩妥,趙家的人眼皮子淺,不會往窮戶院裡盯。”
話音剛落,楚昭腦子裡突然響起李忠的聲音:【府主,院外有異動,趙家人的氣息。】
他心裡咯噔一下,扒著門縫往外看——趙三帶著兩個狗腿子,正蹲在院外的老槐樹下抽旱煙,眼神時不時往院裡瞟。
“這孫子總算來了。”楚昭摸出腰間的碎銀子,“正好,把欠他的債清了,省得天天跟蒼蠅似的嗡嗡。”
周管家往煙袋裡塞著煙絲:“小心點,這趙三前陣子吃了虧,這次說不定憋著壞。”
楚昭剛拉開院門,趙三就堆著笑迎上來,臉上的肥肉擠成一團:“楚少爺,好久不見,氣色越來越好了啊。”
“有事說事。”楚昭抱著胳膊,看他這諂媚樣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不快月底了嘛。”趙三搓著手,“上次那筆賬,加上這個月的租子,總共是十七兩五錢,您看……”
楚昭從懷裡掏出銀子遞過去,趙三掂了掂,看著過來串門的老孫頭,突然壓低聲音:“孫老頭,我知道您最近手頭寬裕。實不相瞞,我家少爺缺批好糧送禮,您要是有門路,咱們……”
“沒有。”老孫頭直接打斷,楚昭則是心裡冷笑——這貨果然聞到腥味了,但他還不知道那些靈米靈稻都是出自於自己這裡。
趙三碰了個釘子,也不惱,嘿嘿笑了兩聲:“那我先走了,你們忙著。”
他剛轉身,就見街口拐過來輛馬車,車簾上繡著個“金”字。趙三的腳步頓了頓,眼裡閃過絲陰翳,卻沒回頭,帶著狗腿子慢悠悠地走了。
楚昭心裡正犯嘀咕,李忠的聲音又響起來:【府主,趙三沒走遠,在村西頭的土坡後躲著呢。】
“娘的,這貨屬泥鰍的?”楚昭低罵一聲,幾人趕緊往老孫頭家跑。剛到門外,就聽見金家的夥計在院裡嚷嚷:“孫老哥,這次的靈穀還按老規矩,七兩五一石?”
“按規矩來,按規矩來。”老孫頭的聲音透著緊張。
這時候,楚昭突然看見土坡後閃過個黑影——趙三正貓著腰往這邊挪,倆狗腿子跟在後麵,跟三隻偷雞的黃鼠狼似的。
“完了。”楚昭頭皮發麻,這孫子鼻子比警犬還靈。
金家的夥計搬完糧,留下銀子走了。趙三立刻帶著人衝進來,一腳踹翻老孫頭的柴禾堆:“老東西,藏得挺深啊!”
老孫頭嚇得往屋裡縮:“趙、趙管事,您這是乾啥?”
“乾啥?”趙三抓起把散落的靈穀,在手裡搓著,“金家的人來買啥?這穀子哪來的?”
“就、就是山裡采的野稻……”老孫頭的聲音抖得像篩糠。
“野稻?”趙三突然給了老孫頭一巴掌,“老子上個月剛搜過南山,有這好東西能輪著你?”
楚昭躲在牆後,聽見巴掌響,拳頭攥得發白。石勇在他身後低聲道:“少爺,要不要動手?”
“再等等。”楚昭咬著牙,他想知道趙三到底知道了多少。
屋裡突然傳來孫曉梅的尖叫。楚昭猛地探頭,正看見趙三把孫曉梅按在懷裡,肥手往她衣襟裡鑽:“小丫頭片子,跟你爹一樣嘴硬?陪爺樂嗬樂嗬,說不定爺就信了你的鬼話。”
“放開我女兒!”老孫頭撲過去,被狗腿子一腳踹在胸口,咳著血倒在地上。
“動!”楚昭低喝一聲,石勇像炮彈似的衝出去,一拳砸在趙三後腦勺上。那胖子哼都沒哼,直挺挺地倒下去,壓得孫曉梅差點喘不過氣。
周鐵柱緊隨其後,樸刀架在狗腿子脖子上:“動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