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金樓的門臉比教坊司奢華十倍，朱漆大門上掛著鎏金的燈籠，門口站著的婢女個個穿得花枝招展，見了蘇晴的馬車，立刻嬌笑著迎上來。
“這位公子麵生得很，是第一次來？”領頭的婢女眼波流轉，手差點就搭上蘇晴的胳膊。
楚昭趕緊上前一步，擋在中間，裝作諂媚的樣子：“我們公子是洛州來的富商，特意來見識見識上京的風光。你們這兒最好的姑娘是誰？趕緊叫來伺候！”
婢女被他這一下擋得愣了愣，隨即笑道：“公子說笑了，我們這兒的姑娘可不能隨便叫。得先請您上二樓雅間，讓媽媽給您細細挑選。”
上了二樓，楚昭才發現這裡比聚寶樓還氣派。走廊鋪著波斯地毯，牆上掛著名家字畫，每個雅間門口都站著個小丫鬟，見了人就屈膝行禮。
被領進最裡麵的雅間時，楚昭眼角的餘光瞥見隔壁雅間的門沒關嚴，裡麵坐著個穿錦袍的老者，正慢條斯理地品茶。那老者鬢角花白，卻精神矍鑠，手指上戴著個翡翠扳指，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公子稍等，媽媽這就來。”婢女退出去後，蘇晴立刻壓低聲音，“這地方不對勁，守衛比聚寶樓還多。”
楚昭點點頭，透過窗縫往外看。樓下大堂裡，幾個穿黑衣的壯漢正盯著往來的客人，腰間鼓鼓囊囊的，顯然藏著兵器。
就在這時，隔壁雅間傳來老者的聲音，帶著幾分醉意：“當年楚天河那小子，跟我打賭輸了，還欠我一壇三十年的女兒紅呢……”
楚昭渾身一震。楚天河？那是他爹的名字！
他剛想湊過去聽聽，雅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紅裙的胖婦人扭著腰走進來，臉上堆著笑：“這位公子，想要什麼樣的姑娘？我們這兒有會彈琴的，會跳舞的，還有……”
“我要定北侯府的那幾個婢女。”蘇晴直接打斷，聲音冷了幾分。
胖婦人的笑僵在臉上：“公子說笑了，哪有什麼定北侯府的……”
“少廢話。”楚昭掏出一錠金子拍在桌上，“我知道她們在這兒。給我找來，這金子就是你的。”
胖婦人的眼睛瞬間亮了，卻還是故作難色：“公子有所不知，那幾個是……”
“是皇太後的遠房侄子送來的，對吧？”隔壁雅間的老者突然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酒杯，“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故人的家眷。”
楚昭抬頭看去，這老者正是剛才在隔壁品茶的人。他的目光落在楚昭臉上，突然愣住了，手裡的酒杯差點掉在地上：“你……你這眉眼，像楚天河那小子！”
“您認識我爹？”楚昭又驚又喜。
老者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何止認識！我是你爺爺的把兄弟，葉慧英還是我給你爹介紹認識的！她可是我外甥女，按輩分，你得叫我舅姥爺！”
楚昭腦子“嗡”的一聲。葉慧英是他娘，那這位老者就是……當今皇太後的親弟弟，國舅爺葉明遠！
“舅姥爺？”
“沒錯！”葉明遠眼眶泛紅，“當年你娘非要跟楚天河去修仙，我還跟她吵過架，結果她倒好，跟那小子跑了，連個信都不回！不過不回地好啊！”
他拉著楚昭坐下，又看了看蘇晴，突然笑道：“這女娃娃扮男裝倒是像模像樣，是你媳婦？”
蘇晴的臉“騰”地紅了，低下頭不敢說話。
楚昭趕緊岔開話題：“舅姥爺，您怎麼會在這兒？”
“唉，還不是為了做做樣子給那位看！看看老頭子我現在隻是一心享樂。”葉明遠歎了口氣，“五皇子登基後，我這國舅爺看著風光，其實處處受猜忌。要不是太後護著，早就被他找茬了，沒想到在這遇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