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布馬車在北疆的官道上顛簸,車輪碾過枯黃的草葉,發出沙沙輕響。楚昭掀開車簾,望著窗外飛逝的荒原,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鐵劍——這是柄凡階中品鐵劍,聚寶樓購得的,劍鞘樸素,卻比先前的木劍趁手得多。
“少爺,歇腳不?”周鐵柱勒住韁繩,老驢打了個響鼻,“前麵林子能歇歇,正好讓馬喝口水。”
楚昭點頭下車,活動著筋骨。煉體六層的氣血在經脈中奔湧,可渾身力氣總覺沒處使——自突破煉體六層,《流雲劍法》已摸到大成境界,實戰經驗卻仍是空白,心裡像揣著塊沒焐熱的石頭。
“鐵柱哥,來切磋?”楚昭拔出鐵劍,劍光在陽光下泛冷,“我這劍法練得差不多了,試試手。”
周鐵柱撓頭,從馬車上抄起樸刀:“少爺小心,我力氣大,彆傷著你。”他已是聚氣二層,比楚昭高一個大境界,握刀的手明顯收著勁。
兩人在林中空地站定,石勇抱臂圍觀。楚昭率先出劍,《流雲劍法》大成式“雲卷殘陽”展開,劍光如流水纏向周鐵柱下盤。這本該靈動迅捷的一招,卻被周鐵柱微微側身避開,樸刀輕磕便卸開劍勢,力道收得恰到好處,連他手腕都沒震到。
“鐵柱哥,用點勁啊!”楚昭收劍皺眉,“這跟撓癢癢似的,練不出東西!”
“不是怕傷著你嘛。”周鐵柱憨笑,“你才煉體六層,我聚氣二層力道真用上,劍都得震飛。”
換石勇上場也一樣。石勇剛晉聚氣一層,性子烈些,出刀卻仍留三分力。楚昭劍招明明有破綻,他卻硬生生繞開,氣得楚昭直跺腳:“石勇!你刀往我肩上劈啊!留空當算什麼?”
石勇臉一紅:“府主,真劈?”
“當然!”楚昭氣道,“我有靈泉水,傷了也能治,再這樣我找小黃練去!”
蘇晴忍不住輕笑:“少爺彆急,他們怕失手傷你。要不……我陪你練?”她已是煉體四層,《流雲劍法》剛入精通,正好差兩個小境界。
楚昭眼睛一亮:“好!蘇晴彆放水!”
兩人持劍相對,蘇晴劍法比周鐵柱靈動,劍招如弱柳扶風,卻總能在楚昭攻勢中找破綻。楚昭越打越投入,腦子裡突然閃過上輩子武俠劇畫麵,大喝一聲“劍氣縱橫!”猛地揮劍橫掃,結果用力過猛,差點踉蹌倒地。
“噗嗤——”石勇沒忍住笑。
蘇晴收劍扶他,眼底帶笑:“少爺,劍法講究氣隨劍走,不是喊得響就有用。”
楚昭老臉一紅:“試試新招嘛。”心裡卻嘀咕:電視劇“特效”果然不靠譜,沒修為支撐全是花架子。
他沒放棄,又把現代格鬥步法融進去,避開蘇晴劍時突然矮身滑步,竟從劍下鑽過,反手一劍點向她腰間。這步法毫無章法,卻透著靈活,連蘇晴都愣了愣才避開。
“這步法有意思。”一直旁觀的李忠突然開口,聲音清越如玉石相擊。他不知何時出現在林邊,青衫拂動,眼神溫潤卻藏著銳氣,“不拘一格,適合近戰纏鬥。”
楚昭眼睛一亮:“李管家!您怎麼來了?”他這才想起,小界的李管家才是真高手。
李忠緩步走近,拂塵輕揮:“府主實戰經驗不足,老奴來添把火。”他看向楚昭,“老奴陪你練練?”
楚昭驚喜道:“您肯指點我?”他清楚記得,李忠出現時,周管家就驚道“築基境……這氣息是築基境!”築基境遠高於他的煉體境,下手有分寸,壓迫感足夠,正適合當陪練。
李忠從袖中取出根木劍,掂量道:“老奴壓製修為至煉體七層,不用靈力,隻用招式力道陪你打。記住,實戰不是切磋,要想著活下來。”
話音未落,李忠身影突然動了。木劍平平無奇刺來,速度卻快得驚人,楚昭隻覺眼前一花,劍已到胸前。他下意識橫劍去擋,“鐺”的一聲,木劍與鐵劍相撞,一股巧勁傳來,手腕突然一麻,鐵劍差點脫手。
“反應慢了。”李忠聲音在耳邊響起,木劍已變刺為削,直逼脖頸。楚昭慌忙後仰,頭發被劍風掃過,割下幾縷發絲。
這才一回合,楚昭就驚出冷汗。李忠招式無花哨,卻招招不離要害,明明隻用煉體七層力道,卻讓他有種避無可避的壓迫感。他咬著牙展開《流雲劍法》,劍光如織,可在李忠木劍麵前,所有攻勢都被輕描淡寫化解,反倒被步步緊逼,後背快貼樹乾了。
“想想你那滑步!”李忠提醒,木劍突然變向刺向下盤。
楚昭腦子一激靈,猛地矮身滑出,避開木劍同時反手一劍撩向李忠手腕。這一劍又快又刁,正是融合現代步法的新招。
“不錯!”李忠眼中閃過讚許,手腕一轉,木劍精準磕在鐵劍側麵,借力後退半步,“這招比你那‘劍氣縱橫’靠譜多了。”
楚昭拄劍喘氣,後背被冷汗浸濕,卻渾身熱血沸騰:“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