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鎮國公府的窗欞時，楚昭已帶著周鐵柱、石勇走出東街。都城的奴隸市場比洛州的更顯規整，卻也透著股更濃重的絕望氣息。昨日的興奮被眼前的冷清衝淡——攤位上的奴隸稀稀拉拉，大多是些麵黃肌瘦的流民，連之前常見的孩童都沒幾個。
“爺，最近邊境安穩，沒打大仗，新貨少得很。”上次接待他們的瘦高人牙子湊上來，臉上堆著殷勤的笑，“要不看看這些？雖說戰力一般，卻能乾活……”
楚昭掃過那些眼神麻木的奴隸，搖了搖頭。他要的不是普通勞力，是能在亂世裡站穩腳跟的人手。周鐵柱在一旁嘀咕：“這些奴隸，一看就是乾不成什麼事的，如此木訥。”石勇也皺眉，手不自覺按在腰間樸刀上，顯然對這趟收獲不抱希望。
正準備離開時，楚昭眼角餘光瞥見市場角落的陰影裡，黑壓壓坐了一片人。他們比其他奴隸更臟，破衣爛衫下露出扭曲的斷肢——有的少了條胳膊，有的瘸著腿，還有個奴隸胸口有道猙獰的疤痕，幾乎貫穿整個胸膛。他們不吵不鬨，隻是低著頭，像被遺棄的破布娃娃。
“那些是什麼人？”楚昭指著角落問。
人牙子臉上的笑淡了些，撇撇嘴：“哦，那些啊，殘奴。前陣子北疆撤下來的傷兵，沒人要，扔這兒快半個月了。”他搓著手，語氣帶著嫌棄，“一身傷，乾不了重活，脾氣還倔，也就隻能當個添頭……”
楚昭這才恍然，緩步走過去。離得近了才看清，這些殘奴雖殘卻坐得筆直，脊梁骨像沒斷的槍杆，眼神裡藏著未熄的火焰。那個斷了左臂的殘奴察覺到動靜，緩緩抬頭，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警惕，隨即又黯淡下去。
“你們……還能握刀嗎？”楚昭蹲下身，聲音溫和。
殘奴們沉默著，沒人應聲。倒是那個胸口帶疤的殘奴冷哼一聲，沙啞的聲音像磨鐵：“廢人一個，握刀給誰看？”
“給我看。”楚昭直視著他，“我有個地方，有吃有喝，有青磚瓦房。你們雖殘了，可戰場經驗還在，教新人練兩手總還行？實在不行，幫著看個門、記個賬，總比在這兒等死強。”他心裡盤算著：這些人是沙場上滾過的老兵油子，哪怕斷了胳膊瘸了腿，乾活未必比普通人差，何況小世界靈氣或許能滋養他們的舊傷。
殘奴們猛地抬頭，眼裡第一次有了光。斷臂殘奴顫聲問：“真……真有這樣的地方？”
“比這好十倍。”楚昭站起身，對跟過來的人牙子道，“這些人，我全要了。開個價。”
人牙子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爺您沒開玩笑？這五十八號殘奴，養著就是累贅……”
“多少錢？”楚昭重複道。
人牙子咽了口唾沫，試探著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兩……不，二十五兩一個人！全帶走！”他本以為楚昭會還價，沒想到對方直接點頭：“成交。”
看著楚昭讓人搬來沉甸甸的銀子，人牙子捧著一千多兩銀子還沒緩過神，嘴裡喃喃吐槽：“瘋了瘋了……買群廢人回去當寶貝，這公子哥怕是錢燒得慌……”他哪知道，楚昭看著麵板上【可納入居民：58人】的提示，心裡早已算開了賬——這些老兵是活的戰術庫，隻要肯留，就是小界的寶貝。
離開奴隸市場，三人直奔南街教坊司。比起奴隸市場的絕望，教坊司的空氣裡總飄著股靡靡之氣。穿紅裙的胖婦人見楚昭又來了，堆著笑迎上來：“公子今兒想要什麼樣的？新到了幾個官家小姐，琴棋書畫樣樣……”
“不要新人。”楚昭打斷她，“把那些沒人要的老媽子、老仆婦都叫來。”
胖婦人愣了愣，眼裡閃過疑惑，卻還是讓人把後院的老婦們領了出來。這些人多是罪臣家的舊仆，年紀大了，沒姿色沒才藝，在教坊司裡乾些雜活，過得比奴隸強不了多少。為首的老媽子頭發花白，卻梳得整齊，見了楚昭還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會做飯的、會縫補的、會記賬的，都站出來。”楚昭目光掃過眾人，刻意忽略了遠處幾個雖憔悴卻難掩精致的女子——那些曾是官宦千金、闊太太的人，他一個沒選。不是心狠，是實在沒必要：這些人養尊處優慣了，彆說乾活，怕是連自己穿衣都費勁，隻會添負擔。
“跟我走，有口飯吃。”楚昭補充道，“但醜話說在前頭，得乾活，不能偷懶。”
最終，楚昭挑了三十七個手腳麻利的老婦，胖婦人收了二十兩銀子，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直撓頭：“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放著嬌滴滴的姑娘不要，偏要些老媽子，這公子哥到底圖啥？”
她哪知道，楚昭看著麵板上【居民總數：314400】的數字，心裡踏實得很——300人的目標，成了。
回到鎮國公府，楚昭沒多耽擱，直接帶著新居民踏入靈墟小界。白光閃過，殘兵和老婦們驚得睜大眼睛：黑黝黝的靈田泛著光，靈泉叮咚作響，青磚瓦房整整齊齊，夜明珠的光暈暖得像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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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斷臂老兵喃喃道，下意識挺直了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