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嶺深處的山洞裡,靈泉滴落在石縫的聲響被夜風放大,襯得三人眉宇間的凝重更甚。楚昭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儲物戒邊緣——裡麵藏著自己繪製的所有符籙,目光落在眼前手繪的簡易地圖上,紅色炭筆標注的黑點密密麻麻:核心據點的百十來號人像團陰雲,五個村子的小隊則如散落在周圍的火星,稍不留意就會燎原。沒錯,這是他根據係統提供的地圖追蹤繪製的。
“卡倫的人絕不能留。”安德裡率先開口,雪白長袍上的聖光紋路隨語氣微微發亮,“這些人裡有光明域的逃犯,有東方散修中的敗類。他們殘暴,無惡不作。每人的手上都有不少人命。”
紫霄握著銀絲劍的手緊了緊,劍脊泛著冷光:“核心據點有卡倫這個凝真一層,還有三個聚氣九層的副手;五個村子各有五六個聚氣修士,咱們僅三人,分兵就是自尋死路。”她看向楚昭,眼神裡帶著詢問,“你之前說的‘辦法’,到底是什麼?”
楚昭突然笑了,指尖在地圖上敲了敲,語氣裡帶著幾分從容:“紫霄師姐,安德裡兄,我雖不像你們出身名門,卻也不是孤身一人。之前在凡界遊曆,我曾收攏過一批可靠人手——有退役的軍卒,有遭難的世家護衛,還有些懂偵查、擅搏殺的義士,如今我家人來到修真界尋我,他們也都跟來了,在附近隱秘待命。”
這話半真半假。他沒提靈墟小界,隻將小界裡的人手包裝成“早年收攏的隱秘力量”,既符合邏輯,又不會暴露核心秘密。
安德裡瞳孔驟縮,手不自覺按在腰間的銀色長劍上:“你竟有私兵?為何之前從未提及?”
“事涉安危,不敢貿然透露。”楚昭語氣誠懇,“這些人本是我的家仆,修為不高,卻願為我效命。對付五個村子的小隊,再圍堵核心據點,足夠了。”
紫霄仍有疑慮:“你的人……可靠嗎?會不會暴露行蹤?”她知道楚昭剛到這世界沒多久,突然冒出一批“私兵”,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比咱們還可靠。”楚昭拍了拍胸脯,“從青石鎮到水龍嶺,他們幫我處理過不少麻煩,從沒出過岔子。”他話鋒一轉,故意露出難色,“隻是有個問題——咱們沒法精準同步行動,得想個信號方式。”
他從儲物戒裡掏出個油紙包,打開一看,裡麵是十幾枚拳頭大的煙花,紅、綠、黃三色分明,外殼上刻著細碎的符文。“這是我在凡間定製的煙花,比普通的爆竹亮十倍。”楚昭拿起一枚紅色的,“我讓手下去清村子,清完一個就放一枚紅色煙花;等我看到五枚紅色信號,就放綠色煙花,你們再按計劃動手。若是遇到危險,就放黃色煙花,我會讓人支援。”
煙花當然不可能是楚昭閒著沒事去定製的,而是剛剛在係統商城購買的。但可惜的是,係統商城此時還是凡間界的物品,還沒有達到修真界的層次。
紫霄接過煙花,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就按你說的辦。但你得保證,你的人不會傷害村民,也不會暴露咱們的計劃。”
“放心,他們比誰都清楚輕重。”楚昭語氣篤定,心裡卻在快速盤算——等會兒離開山洞,他得立刻回靈墟小界安排人手,不能讓紫霄和安德裡察覺任何異常。
約定好行動時間,淩晨寅時,這是對方換崗最鬆懈之際,楚昭便以“去聯絡人手”為由,與兩人分彆。他找了處隱蔽的山坳,確認四周無人後,才心念一動,踏入靈墟小界。
剛落地,熟悉的景象便映入眼簾:靈田泛著黑黝黝的光澤,靈泉叮咚作響,周管家、雲崢、秦月等人已帶著人候在光幕旁——他們早收到楚昭的傳訊,知道要執行任務。
雲崢穿著青布勁裝,腰間彆著樸刀,身後是十五個腰杆筆直的老兵——這些有的是定北侯府的舊部,還有護院,以及楚昭在奴隸市場上打包購買的那些老兵,在小界練了半年,個個氣息沉穩,最低都是聚氣一層;周管家換了身玄色短打,手裡握著煉體境時用的長刀,靠著小界靈氣和《凡人訣》,已突破至凝真一層,眼神比在凡界時銳利三分;秦嶽一襲紅衣,同樣是凝真一層修為,身後跟著十個擅長隱匿的護衛;周鐵柱和石勇都是聚氣九層,渾身肌肉賁張,顯然早已憋壞了想動手;小黃蹲在演武場的旗杆上,尾巴掃得旗子沙沙響,化罡一層的氣息若隱若現;小白則從靈泉邊跑過來,築基二層的威壓讓周圍的靈草輕輕搖曳,綠眼睛裡滿是興奮。
“都到齊了,咱們說正事。”楚昭站上高台,李忠遞來一張複刻的水龍嶺地圖,上麵用墨筆標注著五個村子的位置、核心據點的布防,比李老栓手繪的精準十倍,“雲崢,你帶十五個老兵去李家村。那邊有五個聚氣修士,領頭的是聚氣七層,你聚氣九層,速戰速決,你們是‘閃電隊’,半個時辰內必須搞定。”
雲崢上前一步,拱手道:“放心,少爺,保證不拖後腿!”他身後的老兵們齊聲應和,聲音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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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您帶十個人去王家村。”楚昭轉向周管家,“那邊領頭的是聚氣七層,您凝真一層,出手注意分寸,彆傷著婦孺——您是‘穩控隊’。”
周管家點頭,枯瘦的手按在刀柄上:“老奴省得。”
“秦叔叔,你帶十個人去張家村。”楚昭看向紅衣的秦嶽,“那邊有個聚氣八層的匪徒,練的是硬功,你的《秦家碎玉拳》正好克製他,彆被他的蠻力衝陣。”
秦嶽應下:“定不辱命。”
“周鐵柱、石勇,你們倆各帶十五人,去劉家堡和陳家窪。”楚昭看向兩人,“你們倆都是聚氣九層,劉家堡有六個匪徒,陳家窪有五個,注意配合,彆單打獨鬥——你們是‘攻堅隊’,儘快清完去核心據點的外圍彙合。”
周鐵柱拍著胸脯笑:“放心,我跟石勇啥時候掉過鏈子?保證把匪徒全收拾了!”石勇也點頭,手裡的樸刀泛著寒光。
分配完村子的任務,楚昭看向蹲在旗杆上的小黃:“小黃,你化罡一層比我都高,速度快,去核心據點的後山出口盯著。看到有人跑就用你的‘靈鼬突襲’拖一會兒,彆硬拚——你是‘偵查兵’,主要是報信,不是打架。”
小黃“吱吱”叫了兩聲,竄到楚昭肩膀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像是在保證。
最後是小白:“小白,你築基二層,跟我走。咱們從核心據點的正門打進去,先清外圍的暗哨——你是‘突擊手’,遇到聚氣修士直接上,不用客氣。”
白狼興奮地搖了搖尾巴,用腦袋蹭楚昭的手,綠眼睛裡閃著光。
至於柳如煙,放她出去恐怕連師姐都得嚇得哆嗦,還是不要暴露了。
“還有煙花。”楚昭讓李忠把油紙包分給眾人,每個帶隊的人手裡都多了三枚煙花,“紅色的是清完村子放的,綠色的是總攻信號,黃色的是求救——記住,彆拿錯了!”
周鐵柱摸著後腦勺憨笑:“哪能錯!肯定記牢!”
眾人都笑了,演武場的氣氛輕鬆了不少。楚昭看著眼前這些熟悉的麵孔,心裡踏實得很——從青石鎮的破屋到靈墟小界的八百人,從煉體一層到凝真境的幫手,這些人是他最隱秘的底氣,絕不能暴露在紫霄和安德裡麵前。
“都出發吧,注意安全。”楚昭揮了揮手,雲崢率先帶著人踏入傳送光幕,緊接著是周管家、秦月,周鐵柱和石勇也跟著走了。小黃竄下旗杆,幾下就消失在小界的密林裡;小白跟在楚昭身後,尾巴輕輕晃著。
李忠在調整地圖,確保能實時掌握眾人的位置。他深吸一口氣,轉身踏入光幕——水龍嶺的夜色正濃,圍剿卡倫的行動,終於要開始了。
等楚昭回到山洞附近時,紫霄和安德裡已在原地等候。見他回來,紫霄問道:“人手都安排妥了?”
“妥了。”楚昭點頭,故意拍了拍腰間的儲物戒,“他們已往各個村子趕,按約定時間行動。”
安德裡看著他,眼神裡帶著幾分讚許:“沒想到你竟有如此謀劃,倒是我之前小看你了。”
楚昭笑了笑,沒多解釋——有些秘密,終究隻能藏在自己心裡。夜色中,三人的身影漸漸融入黑暗,朝著水龍嶺深處的核心據點走去,而靈墟小界裡的人手,已在各個村子的暗處,準備發起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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