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順著青州城的青石板路緩緩暈開。楚昭牽著馬,看著前方燈火通明的城主府,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排場,比上輩子參加的行業峰會還講究。”府門兩側掛著鎏金燈籠,光線下能看到門環上雕刻的祥雲紋,門口的護衛穿著鑲銀邊的鎧甲,站姿筆挺得像訓練過的安保人員,讓他莫名想起上輩子公司樓下的保安亭,隻是氣場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蘇晴坐在馬車上,撩開車簾打量著周遭,月白襦裙的袖口被晚風輕輕吹動,鬢邊的碎發沾著點靈泉的水汽。“昭,城主府的靈氣比彆處濃些。”她指尖凝聚起一縷淡青色的靈氣,“你看,連空氣中的靈氣都帶著股沉穩的勁兒,不像彆處那麼駁雜。”
楚昭順著她的手看去,果然見靈氣在她指尖凝成細小的旋渦,比在靈墟小界外濃鬱了近三成。他想起上輩子學過的地理知識,猜測這城主府多半建在靈脈節點上,就像現代城市把cbd建在交通樞紐,果然無論哪個世界,核心資源都得搶占好地段。“走,咱們也沾沾城主府的‘靈氣buff’。”他笑著扶蘇晴下車,見蘇晴疑惑地挑眉,又解釋道,“就是助力的意思,跟你繡靈紋時用的靈絲線一個道理。”
剛到府門口,就見林軒穿著錦緞長袍迎了上來,腰間懸著那柄鑲嵌寶石的長劍,臉上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爽朗:“楚兄!蘇姑娘!可算盼著你們了!”他上前拍了拍楚昭的肩膀,力氣比白天交手時收斂了不少,“我爹和天陽道長都在裡麵等著呢,快隨我來!”
楚昭跟著林軒往裡走,穿過栽滿梧桐的庭院,空氣中飄來靈酒的清香和靈膳的香氣,混合著庭院裡靈草的氣息,讓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待遇,比在靈墟小界吃靈穀糕豐盛多了,簡直是“修真界版米其林大餐”。
正廳裡燈火通明,主位上坐著個麵容威嚴的中年男子,穿著繡著暗紋的錦袍,眼神銳利如鷹,正是青州城主林振東。他身旁坐著天陽道人,依舊是那身青色道袍,手裡握著個茶盞,眉頭卻微微皺著,和白天在城門口時的從容截然不同。兩人低聲交談著什麼,神色都帶著幾分凝重,見楚昭等人進來,才暫時停下話頭。
“楚小友,蘇姑娘,一路辛苦。”林振東站起身,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久居上位的氣度,“今日你們與軒兒鬨出些許誤會,好在天陽長老及時解釋清楚,林某在此向兩位小友賠個罪。”隨後,他便抬手示意楚昭和蘇晴坐下。
楚昭這時看到林振東和天陽道人緊鎖的眉頭,“看城主和天陽師叔似有煩心事,莫非青州城出了什麼事?”
林振東和天陽道人對視一眼,都沒立刻回答。林軒卻大大咧咧地插嘴:“能有啥事?無非是城外那些盜匪又不安分了唄!我爹和天陽道長天天琢磨怎麼收拾他們,愁得飯都吃不下。”他說著夾了塊靈鹿肉塞進嘴裡,嚼得津津有味,顯然沒察覺父親和天陽道人的真實心思。
楚昭看著林軒沒心沒肺的樣子,心裡已有了判斷——這少年十有八九被蒙在鼓裡。林振東和天陽道人的愁容,絕不是小股盜匪能引起的,更像是遇到了關乎青州城安危的大事,就像上輩子公司遇到重大危機時,老板和高管開會時的凝重表情。他沒再多問,隻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靈茶帶著淡淡的蘭花香,順著喉嚨滑下去,讓他精神一振。
天陽道人放下茶盞,目光落在楚昭身上,語氣緩和了些:“楚小友剛到青州,先安心休整。至於煩心事,都是些陳年舊案,與你們無關。”他話鋒一轉,看向林軒,“軒兒,你不是說要和楚小友切磋修煉心得嗎?正好借此機會交流交流,年輕人多學學,總是好的。”
林軒眼睛一亮,草草與楚昭吃了兩口飯,喝了兩杯酒水,就立刻拉著楚昭往偏廳走:“楚兄,走!咱們去那邊說,我爹和天陽道長一開會就沒完沒了,沒勁得很!”蘇晴留在正廳,和林振東閒聊起青州城的靈草生意,楚昭則跟著林軒來到偏廳,這裡擺著幾張矮桌,上麵放著靈果和靈酒,比正廳更顯隨意。
“楚兄,你白天那步法太神了!”林軒剛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明明看著雜亂無章,卻總能避開我的招式,到底是怎麼練的?”他說著還比劃了一下白天楚昭滑步閃避的動作,卻學得四不像,惹得自己都笑了。
楚昭看著他直率的樣子,想起上輩子一起打遊戲的兄弟,心裡多了幾分親近。他沒藏私,把步法的核心原理用修真界能理解的方式解釋:“其實就是找準發力點,像貓抓老鼠時那樣,盯著對方的破綻動步,你看——”他起身演示了一個滑步,同時結合《疾風步》的靈氣運轉法門,“用靈氣帶動腳踝發力,比純靠蠻力快一倍,還省勁。”他故意用了“省勁”這種接地氣的詞,讓林軒更容易理解。
林軒跟著學了幾下,起初磕磕絆絆,練了十幾遍後,竟也有了幾分模樣。他興奮地揮了揮拳:“真管用!剛才試了下,比我以前的步法靈活多了!楚兄,你這法子比我林家奔雷步簡單實用多了!”他突然想起什麼,從儲物袋裡掏出一本泛黃的古籍,“對了,這是我們林家的祖傳功法《裂山拳》,雖然不是什麼頂尖功法,但練到深處能開碑裂石,楚兄要是不嫌棄,拿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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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接過古籍,封麵上“裂山拳”三個字蒼勁有力,書頁邊緣有些磨損,顯然是經常翻閱。他翻開一看,裡麵記載的拳法注重剛猛發力,與自己練的《流雲劍法》的靈動截然不同,卻透著股樸實的力量感。他心裡一動,這《裂山拳》的發力技巧,倒和上輩子看的拳擊發力原理有些相似,都是“力從地起,腰胯傳導”。“林兄太客氣了,”他合上書遞回去,“功法乃是家族傳承,我怎好奪人所好?不如你說說拳法的難點,咱們互相探討?”
林軒見他不接,也不勉強,笑著說起自己修煉時的困惑:“這《裂山拳》到第三重‘崩山’就卡殼了,每次發力都覺得靈氣滯在胸口,打不出那種摧枯拉朽的勁兒。”他比劃著出拳的動作,靈氣在拳頭上凝聚,卻顯得有些散亂。
楚昭看著他的動作,想起自己練《流雲劍法》時遇到的瓶頸,用現代運動力學的角度分析:“你試試把腰胯轉得再快些,就像甩鞭子那樣,讓靈氣順著胳膊‘抽’出去,而不是硬頂。”他站起來示範,雖然沒練過《裂山拳》,卻憑著對發力的理解,模仿出幾分“崩山”的架勢,“你看,發力時彆想著‘打’,想著‘送’,讓靈氣順著慣性走。”
林軒跟著試了幾遍,突然“啊”了一聲,拳頭猛地砸向旁邊的石柱,雖然沒真的崩裂石柱,卻發出“嘭”的一聲悶響,比之前的力道強了不少。“成了!”他興奮地抓住楚昭的胳膊,“楚兄,你這法子太神了!比我爹教了我半個月都管用!”
楚昭笑著抽回手,心裡卻在嘀咕:這就是“跨學科交流”的好處,用現代運動理論指導修真拳法,效果居然這麼顯著。他看向林軒,好奇地問:“林兄,你們林家既然有這麼厲害的祖傳功法,怎麼沒加入青雲宗?按說以林家的實力,在宗門裡定能占據一席之地。”
林軒撓了撓頭,臉上露出幾分無奈:“彆提了,我爺爺那輩就和青雲宗達成協議了。我們林家負責鎮守青州城,算是青雲宗的外門勢力,不用加入宗門,卻要幫著宗門處理凡界事務。而且我們林家的功法和青雲宗的路子不太一樣,青雲宗講究以氣禦劍,我們講究以力撼山,硬要加入宗門,反而練不出真本事。”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我們林家也算青雲宗的一份子,我爹還是天塵長老的遠房侄子呢!天塵長老可是青雲宗的實權長老,掌管著外門事務,有他照拂,沒人敢欺負我們林家。”
楚昭恍然大悟,這林家就像青雲宗的“合作企業”,既保持獨立運營,又掛靠在宗門名下,互利共贏。這種模式,和上輩子那些大型集團的子公司合作模式簡直如出一轍。他正想再問問天塵長老的事,就見林振東和天陽道人走進偏廳,顯然是談完了正事。
“軒兒,彆總纏著楚小友,”林振東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楚小友和蘇姑娘一路勞累,該讓他們早些休息了。”他看向楚昭,語氣帶著歉意,“今日之事,多謝兩位相助,改日林某定當再備薄禮,登門致謝。”
楚昭連忙起身:“城主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夜色已深,我們也該回住處了,就不打擾城主和天陽師叔休息了。”他順勢提出告辭,一來不想過多摻和城主府的煩心事,二來也惦記著那些剛買下的奴隸,怕夜裡出什麼岔子。
林振東也沒挽留,讓林軒送他們到府門口。天陽道人不知何時也跟了出來,走到楚昭身邊時,突然低聲道:“楚昭,你隨我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楚昭心裡一動,知道天陽道人要交代正事,對蘇晴說了句“你先在門口等我”,便跟著天陽道人走到庭院的僻靜處。月光透過梧桐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天陽道人的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凝重。
“楚昭,你白天猜得沒錯,青州城確實出了大事。”天陽道人開門見山,聲音壓得很低,“城外三十裡處,出現了一處詭異之地,名叫‘百鬼夜林’。”
“百鬼夜林?”楚昭心裡咯噔一下,這名字聽起來就像上輩子恐怖片裡的場景,讓他莫名想起那些關於亂葬崗的驚悚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