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沒說話,隻是朝著記憶中刻有字跡的枯樹走去。走到樹下,他果然看到樹乾上模糊的“青雲”“丹霞”字樣,旁邊還有個歪歪扭扭的“林”字。“是三十年前失蹤的林遠師兄刻的。”他用劍鞘拂去樹乾上的腐葉,字跡更加清晰,除了宗門名號,還有一行小字:“霧蝕神智,地動頻繁,勿挖地……變了……”
“勿挖地?”魏山眼神一凝,“看來林遠師兄當年也發現了地下的異常,而且提醒後人不要挖開泥土,否則會放出更可怕的東西。”
蘇晴突然指向亂葬崗深處:“昭,你看那邊!”
順著她指的方向,一座新墳赫然出現,墓碑上沒有名字,隻有一個模糊的青雲宗令牌印記,墳土濕潤,像是剛下葬不久,旁邊還散落著半塊繡著“林”字的手帕。更詭異的是,墳土周圍的黑紫色土層更厚,黑色絲線也更密集,像是從墳底鑽出來的。
“是林遠師兄的墳!”其中一名內門弟子激動地說,“這手帕是他母親親手繡的,他一直帶在身上!”
魏山上前一步,剛想靠近墳塋,就被楚昭拉住:“彆碰,這墳有問題。”他指著墳土上的黑色絲線,“這些屍氣絲線都朝著墳底彙聚,說明墳底連通著地下的陰邪源頭,一旦挖開,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亂葬崗深處突然傳來“沙沙”聲,像是有無數東西在草叢裡穿梭。楚昭趕緊示意眾人後退,握緊鐵劍:“不好,有東西過來了!”
話音未落,數十道黑影從霧氣中竄出,正是那些“村民”,此刻他們眼神渾濁,嘴角流著涎水,嘶吼著撲上來,指甲變得尖利如爪,身上的黑紫色斑塊更濃,還帶著股濃鬱的屍氣。更恐怖的是,其中幾個村民,赫然穿著三十年前四大宗門的服飾,修為竟都在凝真境以上,身上的屍氣也最重。
“是被同化的前輩!”另一名內門弟子驚呼,卻不敢下手,“我們不能傷害前輩!”
“他們已經不是前輩了,隻是被地下陰邪操控的屍傀儡!”楚昭大喊,同時掏出懷裡的驚雷符,“蘇晴,你用水係法術困住他們,注意彆被他們的屍氣碰到;魏師侄、趙毅、林墨,你們用靈力護住全身,掩護我用驚雷符攻擊!”
蘇晴立刻運轉靈力,指尖凝聚出數道水箭,朝著衝在最前麵的村民射去。水箭帶著靈墟小界的靈氣,擊中村民後,村民身上的黑紫色斑塊瞬間泛起白煙,動作也慢了幾分。“靈泉水有用!”蘇晴驚喜道,趕緊掏出靈泉水,朝著村民潑去。
靈泉水剛碰到村民的皮膚,就發出“滋滋”的聲響,村民慘叫著後退,身上的屍氣消散了不少,眼神也恢複了片刻清明,卻很快又被渾濁取代,嘶吼著再次撲上來。“不行,靈泉水隻能暫時壓製屍氣,不能根除!”蘇晴急聲道。
“用驚雷符!”楚昭大喊,將一枚驚雷符捏在手中,靈力注入符紙。瞬間,符紙發出刺眼的雷光,無數道閃電從符紙中竄出,朝著村民們劈去。雷光帶著凡階上品的威力,擊中村民後,那些凝真境以下的村民瞬間被劈成飛灰,屍氣也隨之消散;可凝真境以上的“修士村民”,卻隻是渾身一顫,身上的黑紫色斑塊淡了些,依舊嘶吼著撲上來,屍氣反而更濃了。
“驚雷符隻能打散淺層屍氣,殺不死他們!”楚昭臉色一變,“這些‘修士村民’的屍氣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源頭在地下!”
魏山突然發現,那些“修士村民”撲上來時,腳下的黑紫色土層震動得更頻繁,黑色絲線也跟著蠕動,像是在給他們補充屍氣。“他們的屍氣是地下供給的!隻要切斷地下的屍氣來源,就能殺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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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眼睛一亮,卻又皺眉:“可林遠師兄提醒‘勿挖地’,挖開泥土可能會放出更可怕的東西。”
就在這時,蘇晴突然尖叫一聲,被一個“修士村民”抓住了胳膊。村民身上的屍氣順著胳膊往蘇晴經脈裡鑽,蘇晴的胳膊瞬間泛起青紫色,疼得她眼淚都快掉下來。
“蘇晴!”楚昭急紅了眼,不管不顧地衝上去,一劍砍在“修士村民”的胳膊上。劍刃帶著靈氣,卻隻在村民胳膊上留下一道淺痕,反而被村民反手一巴掌拍飛,重重撞在枯樹上,噴出一口鮮血。
魏山趕緊上前,用劍纏住“修士村民”,兩名內門弟子也合力攻擊,才勉強將村民逼退。楚昭爬起來,不顧身上的傷勢,掏出最後一枚驚雷符,靈力瘋狂注入符紙:“魏師侄,幫我拖住他們,我要炸了這地下的屍氣源頭!”
魏山點頭,與另外兩名內門合力,結成防禦陣,將村民們攔在外麵。楚昭則握著驚雷符,朝著新墳旁的黑紫色土層衝去。他知道,林遠師兄的提醒是對的,但現在蘇晴危在旦夕,隻能冒險一試。
就在驚雷符即將碰到土層時,地下突然傳來劇烈震動,比之前的“重置”震動強十倍不止,黑紫色土層裂開一道縫隙,一股濃鬱的屍氣從縫隙中竄出,帶著股千年腐朽的腥氣。同時,那些“修士村民”突然慘叫起來,身上的屍氣瞬間消散,眼神恢複清明,卻很快倒在地上,沒了氣息——他們失去了地下屍氣的供給,終於徹底“死亡”。
楚昭愣住了,手裡的驚雷符也停在半空。他看著裂開的土層,裡麵隱約傳來“咚咚”的聲響,像是某種巨大生物的心跳,陰寒之氣順著縫隙往外冒,比之前濃了百倍。
“不能再挖了!”魏山衝過來,拉住楚昭,“這下麵的東西太可怕了,再挖下去,整個百鬼夜林都會被屍氣籠罩!”
楚昭點頭,收起驚雷符,趕緊跑到蘇晴身邊,用靈泉水給她處理傷口。蘇晴的胳膊依舊泛著青紫色,但屍氣已經被靈泉水壓製住,臉色也好看了些。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楚昭扶著蘇晴,對眾人說,“地下的東西已經被驚動了,再待下去,我們都會變成和那些村民一樣的屍傀儡!”
四人不敢耽擱,朝著村子的方向跑去。剛跑出亂葬崗,就遇到了前來接應的紫霄等人。看到他們狼狽的樣子,紫霄趕緊讓弟子們拿出療傷藥,詢問情況。
楚昭將在亂葬崗的發現說了一遍,重點提到地下的陰邪之氣、屍氣凝固的土層、裂開的縫隙和裡麵的“心跳聲”,最後拿出樹乾上的字跡和林遠師兄的手帕:“林遠師兄提醒‘勿挖地’,看來這地下埋著千年陰邪,村民的循環和同化,都是這陰邪之物在操控,它通過泥土中的屍氣,操控村民形成循環,吸收活人陽氣和修士靈力,壯大自身。”
紫霄臉色凝重,看著楚昭遞來的手帕和樹乾拓片,又看了看蘇晴胳膊上的青紫色痕跡,沉聲道:“看來這百鬼夜林的源頭,就在亂葬崗地下。但現在我們實力不足,不能貿然驚動地下的東西,隻能先退回村子,觀察‘重置’規律和地下震動的變化,再做打算。”
魏山補充道:“而且我們發現,村民‘重置’的時間沙漏漏到一半),正是地下震動最頻繁、屍氣最濃的時候,或許這個時間點,也是地下陰邪最‘活躍’的時候,我們可以在這個時間點,嘗試用靈力探查地下,找到它的弱點,又不至於直接驚動它。”
楚昭點頭:“也隻能這樣了。我們先在村子外圍休整,等到‘重置’時間,再用靈力探查地下,務必找到克製它的辦法。”
眾人退回到村子外圍的矮樹叢裡,蘇晴靠在楚昭懷裡,臉色蒼白,卻依舊強撐著說:“昭,我剛才感覺到,地下的震動雖然可怕,卻帶著股‘虛弱’的氣息,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製著,沒能完全爆發。”
楚昭心裡一動,想起蘇晴對地氣的敏感,或許她說的是真的——地下的千年陰邪,可能被某種東西壓製著,這才隻能通過操控村民、吸收陽氣來壯大自身。但這壓製它的東西是什麼?是那位林遠師兄提到的“變了”的事物,還是其他?
夜色漸濃,霧氣越來越重,“重置”的沙漏即將漏到一半。楚昭握緊鐵劍,看著亂葬崗的方向,心裡充滿了疑惑——地下的千年陰邪究竟是什麼?壓製它的東西又是什麼?而那“重置”的循環,又藏著怎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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