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山的晨露，被朝陽曬得蒸騰起白霧，比三日前決賽時多了幾分寧靜。迎客居的庭院裡，楚昭正對著一塊青石練習劍招——沒有用劍意，也沒動用元素，隻是單純的基礎劍式。烏金劍劃過空氣，發出輕微的“咻”聲，這三日與玄苦日日交流心得，劍意有了些許精進。
“師叔，長老讓咱們去丹霞殿抽簽了！”玄泉的聲音從院外傳來，他懷裡抱著一疊符籙，腳步有些急促，臉上帶著難掩的緊張。楚昭收劍回頭，見玄泉的道袍領口還歪著，顯然是匆忙套上的，連儲物戒都沒扣好，露出裡麵半張淡藍色的水盾符。
“彆急，先把衣服理好。”楚昭走過去，幫玄泉把領口拉正，指尖碰到他的手腕，能感覺到他的脈搏跳得飛快，“不就是抽個簽嗎？跟上次對陣丹霞宗比，這算不得什麼。”
玄泉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師叔，不一樣的——這次是個人賽，我又不是種子，要是抽到雷千絕或者赤風，那我肯定撐不過三招。”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折好的紙，上麵是他昨晚寫的“符籙使用清單”，按防禦、乾擾、攻擊的順序列得密密麻麻，連每張符籙的靈力消耗都標了出來。
楚昭掃了眼清單，忍不住笑了——這像極了上輩子他做項目時寫的“應急預案”，連最壞的情況都考慮到了。“你這準備夠充分的，”楚昭拍了拍玄泉的肩膀，“記住，符籙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彆被那些說‘硬剛才是真本事’的話影響。”
兩人剛走到院門口，就見玄苦和紫霄迎麵走來。玄苦的劍鞘上沾著晨露，顯然也是剛練完劍，他看到玄泉懷裡的符籙，笑著說：“玄泉師弟，你這符籙夠多的，剛剛種子選手名單出來了，你要是抽到8號種子赤焰，說不定能贏。”
紫霄也點頭，遞給玄泉一個玉瓶：“這裡麵是‘凝氣丹’，戰鬥時靈力跟不上就吃一顆，能快速補靈力。我剛才去丹霞殿打聽了，赤焰的火法雖然厲害，但防禦一般，你用符籙應該能克製他。”
玄泉接過玉瓶，緊緊攥在手裡，心裡踏實了不少。四人並肩走向丹霞殿，路上遇到不少其他宗門的弟子——幽冥穀的弟子穿著黑色衣袍，腰間彆著雷屬性法器，走得昂首挺胸；萬法閣的弟子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手裡拿著水雲扇，低聲討論著比賽；丹霞宗的弟子最是熱鬨，圍著赤風說著什麼，赤風的手臂上還纏著繃帶，是三日前對陣幽冥穀時留下的傷，卻依舊笑得自信。
“快看，種子名單貼出來了！”人群裡有人喊了一聲，四宗弟子都圍了過去。楚昭擠到前麵，隻見丹霞殿外的石壁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麵用朱砂寫著個人賽種子弟子的排名：
1號種子：幽冥穀?雷千絕化罡九重）2號種子：丹霞宗?赤風化罡九重）3號種子：青雲宗?紫雲化罡九重）4號種子：萬法閣?水柔化罡八重）5號種子：青雲宗?紫霄化罡八重）6號種子：幽冥穀?雷烈化罡八重）7號種子：青雲宗?玄苦化罡八重）8號種子：丹霞宗?赤焰化罡八重）
楚昭看著“3號種子?紫雲”幾個字，心裡滿是驚訝——他從來沒覺得自己能排到第三，雷千絕和赤風是成名已久的天才，水柔的水法也比他穩，怎麼想都輪不到他。“我怎麼會是3號種子？”楚昭下意識說出聲，“論實力，我比雷千絕和赤風差遠了，水柔師姐的遠程壓製也比我強。”
玄苦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叔，你彆謙虛了——決賽時你破了雷暗合流斬，還能用暗夜領域和瞬移符偷襲，換成彆人，根本做不到。長老們肯定是看中你的應變能力。”
紫霄也點頭：“而且你能同時用光明、黑暗兩種元素，還有治愈術，在個人賽裡續航能力比彆人強，排第三不奇怪。”
楚昭還是覺得不踏實，以前他習慣了躺平度日，隻想當個小透明，從來沒當過“尖子生”，現在突然成了種子選手，總覺得像踩在棉花上。他正愣神，就見水柔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把水雲扇，笑著說：“紫雲師弟，恭喜啊，3號種子呢。我還以為你會排第二，沒想到赤風師兄還是壓了你一頭。”
“水柔師姐說笑了，”楚昭連忙拱手，“我這點本事，能排第三已經很意外了。你要是認真打，我肯定打不過你。”
水柔搖搖頭，眼裡帶著欣賞：“你彆妄自菲薄——個人賽不是比誰境界高，是比誰能抓住機會。你那瞬移符和暗夜領域，對付我們這些遠程修士最管用，我要是遇到你，還得小心呢。”
兩人正說著，赤陽子走上高台，清了清嗓子：“各位弟子，個人賽規則如下：共十六名弟子參賽，八名種子弟子首輪輪空？不，不對——”赤陽子咳了一聲，糾正道，“是十六人分成八組，每組非種子弟子對陣種子弟子，勝者晉級八強。現在，請非種子弟子上台抽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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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頓時安靜下來，八名非種子弟子排著隊走上台，玄泉站在最後一個，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楚昭在台下看著他，心裡也跟著緊張——以前他看體育比賽時，最期待的就是“爆冷”，現在玄泉就是最可能爆冷的選手，要是能抽到8號種子赤焰，說不定真能贏。
“玄泉師侄，彆緊張！”楚昭對著玄泉喊，“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就算抽到1號，咱們也能學到東西！”
玄泉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走上台。他從抽簽箱裡摸出一個木牌，翻開一看，上麵刻著“8”字——正是8號種子赤焰！
“哇！玄泉抽中8號了！”玄苦激動地喊起來，“赤焰的火法雖然厲害，但玄泉的符籙正好能克製他！”
紫霄也笑了：“這下有好戲看了——赤焰肯定想不到，自己會遇到玄泉這個‘符籙怪才’。”
楚昭心裡也鬆了口氣，嘴角忍不住上揚——這運氣，簡直跟國足抽中上上簽一樣好。他看向高台上的赤焰，見赤焰正皺著眉打量玄泉，眼神裡帶著明顯的輕視，顯然沒把這個“靠符籙吃飯”的弟子放在眼裡。
抽簽結束後，赤陽子宣布：“第一輪比賽，半個時辰後開始！第一場，1號種子雷千絕vs丹霞宗?赤林；第二場，2號種子赤風vs幽冥穀?雷石；第三場，3號種子紫雲vs萬法閣?水明；第四場，4號種子水柔vs幽冥穀?雷雲）；第五場，5號種子紫霄vs萬法閣?水倩；第六場，6號種子雷烈vs丹霞宗?赤塵；第七場，7號種子玄苦vs萬法閣?水玲；第八場，8號種子赤焰vs青雲宗?玄泉！”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丹霞殿內的擂台已經清理乾淨，四周擠滿了弟子。楚昭站在後台，看著玄泉整理符籙，忍不住叮囑：“一會兒上去彆慌，先用水盾符扛住他的第一波火焰，再用迷霧符乾擾他的視線，最後用驚雷符和烈火符組合攻擊——記住，彆跟他硬拚靈力，你的優勢在符籙的多樣性。”
玄泉點點頭，把符籙按順序塞進腰間的布袋裡：“師叔，我記住了。我還準備了‘滯空符’，要是他用火焰騰空，我就用這個限製他的走位。”
“好主意！”楚昭眼睛一亮，“滯空符能打亂他的節奏，正好克製他的騰空火法。”
這時，裁判的聲音傳來：“第一場比賽，雷千絕vs雷石，準備！”楚昭連忙拉著玄泉走到觀眾席，隻見雷千絕和雷石已經走上擂台。雷石是幽冥穀的內門弟子，化罡七重，手裡拿著一把雷屬性長刀，卻不敢先動手——雷千絕在幽冥穀的威望極高，連雷烈都要讓他三分。
“開始！”裁判喊完，雷千絕隻是抬手揮了揮劍，一道淡紫色的雷靈力就飛了出去，擊中對手的長刀。長刀瞬間被震飛，雷靈力纏上他的手腕，讓他動彈不得。“我認輸！”對手連忙喊道，語氣裡滿是敬畏。
擂台下一片嘩然，有人說“太輕鬆了”，也有人說“雷千絕果然是第一種子”。楚昭看著雷千絕的背影，心裡暗道——這就是化罡九重的實力嗎？要是自己遇到他，不知道能撐過多少招。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果然如眾人預料的那樣，種子選手紛紛輕鬆獲勝。赤風隻用了兩招，就用赤焰鼎的火焰逼得對手認輸；水柔用水雲扇釋放的水箭，精準地擊落了對方的法器；紫霄的劍快如閃電，沒等人反應過來，就已經架在了對手的脖子上；玄苦則用劍意劈開了萬法閣弟子水靈的水盾，讓她不得不認輸；雷烈的鬼頭刀更是凶猛，三刀就把丹霞宗的赤塵逼下了擂台。
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場：玄泉vs赤焰。
兩人走上擂台，赤焰上下打量著玄泉，嗤笑一聲：“青雲宗的？隻會躲在符籙後麵放冷箭的貨色，也敢來參加個人賽？”
玄泉握緊了手裡的符籙，臉色有些漲紅，卻還是平靜地說：“比賽沒規定不能用符籙，能贏就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