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關的風沙比想象中更烈,呼嘯著卷過戈壁,把四宗弟子的道袍都吹得獵獵作響。楚昭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沙子混著汗水流進衣領,磨得皮膚發癢,他心裡忍不住吐槽:“這鬼地方,風裡全是沙子,嘴裡都快能嚼出沙粒了,早知道該帶個口罩,哦不對,修仙界沒這玩意兒。”
玄泉跟在他身邊,懷裡抱著個鑲著靈玉的葫蘆,時不時拔開塞子喝一口,還不忘遞到楚昭麵前:“師叔,快喝點水!潤潤喉嚨,漱漱口。我喝了之後嘴唇都不裂了。”楚昭接過葫蘆,清涼的靈水滑過喉嚨,帶著淡淡的甘甜味,丹田的靈力都跟著暖了暖,才稍微緩解了口乾舌燥的難受。
天陽長老走在隊伍最前麵,手裡的地圖被風沙吹得嘩嘩響,他用靈力護住地圖,眉頭微蹙:“再走半個時辰就能到西漠關驛站,那裡有丹霞宗設的補給點,咱們在那裡休整一晚,明天過了關就是光明域邊界了。”赤陽子跟在他身邊,目光掃過周圍起伏的沙丘,語氣帶著警惕:“這地方地勢開闊,沒什麼遮擋,容易遇到妖獸或散修,大家把靈力提到三成,彆掉以輕心。”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一道金色光芒刺破漫天風沙,像一盞懸在戈壁上的明燈,連地麵都跟著微微震顫。“那是什麼?”雷烈猛地拔出背後的鬼頭刀,刀身泛著冷光,眼神瞬間銳利起來,“是靈力碰撞的聲音,而且力道不小!”
楚昭眯起眼睛,運轉靈力強化視力,順著光芒的方向看去——隻見十幾道黑袍人影圍著一個穿銀色鎧甲的人,黑袍人手裡泛著粘稠的黑色霧氣,像活蛇似的對著鎧甲人纏去;而鎧甲人周身裹著淡金色的光盾,手裡握著一把發光的長劍,正奮力抵擋,可他的左臂鎧甲已經裂開一道大口子,鮮血染紅了銀色的甲片,顯然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好像是光明域的人!”楚昭喊道,心裡卻犯了難——那鎧甲人金發藍眼,穿著聖騎士風格的鎧甲,可他上輩子有點臉盲,尤其是外國人,總覺得長得都差不多,一時沒認出來是誰。
“是安德裡!”紫霄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肯定,她指著鎧甲人肩甲上的劃痕,“你看他肩甲上的那道印子,上次你跟我說,在青州城對付卡倫時,他被暗刃劃到過,就是這個位置!而且他鎧甲上的十字紋,是光明域聖騎士的‘聖光紋’,隻有正式聖騎士才有。”
楚昭恍然大悟,仔細一看,果然看到那道熟悉的劃痕,還有鎧甲胸口刻著的銀色十字——上次安德裡跟他介紹過,這是光明域聖騎士團的標誌!“還真是他!”楚昭拍了下額頭,心裡吐槽自己的臉盲,“他怎麼會在這裡?還被黑袍人圍攻,難道是遇到仇家了?”
安德裡也看到了他們,眼裡瞬間閃過一絲驚喜,對著楚昭的方向大喊:“楚昭!快幫忙!這些是黑暗教會的人!他們想抓我去做‘黑暗獻祭’!”
“黑暗教會?”天陽長老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就是光明域那個專門修煉黑暗魔法,以吞噬修士靈力為生的教派?我之前在宗門典籍裡看到過,他們的魔法能腐蝕靈力,還能操控屍體,極其陰毒!”
“沒錯!”安德裡一邊用長劍劈開一道黑色霧氣,一邊咬牙喊道,“我奉命來東域聯係四宗,商量聯合對抗黑暗教會的事,沒想到在西漠關附近被他們埋伏了!他們的黑暗魔法能削弱聖光,我撐不了多久了!”
赤陽子當機立斷,舉起手裡的赤焰鼎,高聲下令:“四宗弟子聽令!務必鏟除黑暗教會!”
“是!”四宗弟子齊聲應和,瞬間衝了上去。玄苦第一個出手,他的青鋒劍,凝聚出一道小臂粗的青色劍意,像一道閃電對著最靠近安德裡的黑袍人後背刺去——那黑袍人正想用黑暗霧氣纏上安德裡的腿,沒料到背後有人偷襲,慌忙轉身用霧氣抵擋,可玄苦的劍意凝練度極高,“嗤”的一聲就劈散了霧氣,劍尖擦著黑袍人的肩膀劃過,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雷千絕也沒閒著,他指尖彈出六道暗雷,呈“六角形”對著黑袍人的隊伍中間劈去——暗雷本就克製陰邪的黑暗魔法,“砰”的一聲炸響後,黑色霧氣被劈得四散,三個黑袍人被雷擊中,渾身抽搐著倒在地上,身上的黑霧瞬間消散,露出裡麵蒼白的臉。
赤風提著赤焰鼎衝在最前麵,他左手按在鼎身,靈力注入的瞬間,鼎口噴出一團籃球大的火球,火球在空中炸開,化作數十道火雨,像流星雨似的對著黑袍人落下。黑袍人最怕火法,慌忙用黑暗霧氣抵擋,可火雨溫度極高,霧氣接觸到火焰就“滋滋”作響,很快被燒得乾乾淨淨,幾個黑袍人躲閃不及,被火雨燎到了衣服,嚇得連連後退。
水柔則站在安德裡身邊,水雲扇快速轉動,扇麵凝聚出一道半透明的水盾,剛好擋住一道偷襲的黑色長矛——那長矛帶著腐蝕力,撞在水盾上,水盾瞬間被染成黑色,卻沒被刺穿。“安德裡騎士,你先退後調息,我們來擋!”水柔的聲音溫柔卻堅定,又凝聚出幾道水箭,對著黑袍人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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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提著烏金劍繞到側麵,他沒直接用劍意,而是運轉黑暗元素裹住劍刃——他的黑暗元素是從靈墟小界領悟的,比黑袍人的更純粹,不會腐蝕自己人。一個黑袍人沒注意到他,正想用黑暗藤蔓纏住玄泉,楚昭趁機一劍刺向對方的手腕,黑袍人慌忙用另一隻手的霧氣抵擋,卻被楚昭的黑暗元素纏住了手臂,動彈不得。“玄泉!用驚雷符!”楚昭喊道。
玄泉立刻反應過來,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張驚雷符,捏碎後對著黑袍人甩去——“砰”的一聲炸響,黑袍人被雷得暈頭轉向,楚昭趁機一腳踹在他膝蓋上,黑袍人“噗通”跪倒在地,玄苦立刻用劍意抵住他的脖子:“彆動!再動就廢了你!”
局勢瞬間反轉,原本圍攻安德裡的黑袍人被四宗弟子分割包圍,一個個疲於應對。安德裡終於鬆了口氣,他靠在一塊石頭上,雙手結印,胸口的十字紋亮起金色光芒,一道聖光籠罩住他的左臂,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多謝你們!”安德裡對著楚昭感激地說,“要是再晚來一步,我的聖光就撐不住了,黑暗教會的‘噬魂霧’能慢慢吞噬靈力,剛才我已經快靈力枯竭了。”
楚昭蹲下身,看著地上被俘虜的黑袍人,皺眉問:“他們為什麼非要抓你?黑暗獻祭是什麼?”
安德裡歎了口氣,眼神凝重起來:“黑暗教會最近在找‘聖光體質’的人,我就是其中一個。他們的黑暗獻祭需要用聖光體質的人做祭品,才能打開‘黑暗之門’,召喚域外的黑暗生物到東域。我這次來東域,就是想告訴四宗,讓大家提防黑暗教會的陰謀。”
“什麼?召喚域外生物?”赤風剛好聽到,臉色一變,“這可不是小事!要是真讓他們打開黑暗之門,東域的修士都要遭殃!”
就在這時,安德裡突然臉色煞白,猛地站起來:“不好!他們的強者來了!我能感覺到濃鬱的黑暗氣息,比剛才這些人強太多了!”
話音剛落,遠處的風沙突然變得狂暴,兩道黑色身影像離弦的箭似的衝了過來,速度快得隻留下殘影。他們穿著比普通黑袍人更厚重的鬥篷,鬥篷上繡著黑色的骷髏紋,周身的黑暗霧氣濃得像墨,還沒靠近,就傳來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蝕味。
“是黑暗教會的執事!”安德裡的聲音帶著顫抖,“他們的黑暗魔法已經相當於你們所說的化神境中期!比我強太多了,我的聖光對他們沒用!”
天陽長老和赤陽子對視一眼,同時衝了上去。天陽長老手裡的拂塵突然變長,拂塵絲上裹著青色的劍意,像一把把小劍對著左邊的黑袍執事劈去——這是青雲宗的“青拂斬”,專門用來對付陰邪魔法。可黑袍執事隻是冷笑一聲,手裡凝聚出一把黑色的長矛,長矛上的霧氣帶著劇毒,對著拂塵絲刺去。“嗤嗤”幾聲,拂塵絲被長矛上的霧氣腐蝕得節節斷裂,天陽長老被震得後退三步,嘴角滲出一絲鮮血,臉色瞬間蒼白:“這黑暗魔法的腐蝕力,比我想象的還強!”
右邊的黑袍執事也對赤陽子發起了攻擊,他雙手結印,地麵上突然冒出無數道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的倒刺閃著綠光,顯然帶著劇毒,對著赤陽子的腿纏去。赤陽子連忙運轉火法,赤焰鼎噴出一道火牆,想燒斷藤蔓,可藤蔓被燒斷後立刻化作黑色的霧氣,順著空氣鑽進赤陽子的鼻子裡。赤陽子悶哼一聲,靈力瞬間紊亂起來,火牆也弱了下去:“這霧氣能乾擾靈力運轉!大家彆吸入!”
“師叔!”楚昭想衝上去幫忙,卻被雷千絕死死拉住:“彆去!那兩個執事是築基境,咱們化罡境上去就是送菜!你看天陽長老和赤陽子都落了下風,咱們去了隻會讓他們分心!”
紫霄也握緊了佩劍,眉頭緊鎖:“他們的黑暗魔法專門克製正道靈力,天陽長老的劍意和赤陽子的火法雖然剛猛,卻容易被黑暗霧氣腐蝕,要是沒有專門克製黑暗魔法的力量,根本打不過他們。”
安德裡急得團團轉,雙手緊握成拳:“我的聖光還沒恢複,根本幫不上忙……要是光明域的聖騎士團在這裡就好了,他們的‘神聖裁決’能徹底淨化黑暗魔法。”
就在這時,遠處的風沙突然詭異地停了下來,一道身影緩緩從沙丘後麵走出來。那人穿著一件黑色的絲綢長袍,裡麵是銀白色的襯衣,金色的卷發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下巴上的棕色胡子修剪得整整齊齊,手裡還拿著一根鑲嵌著藍寶石的手杖——不是彆人,正是之前在西風鎮外和魏山接頭的那個金發人!
楚昭的瞳孔瞬間收縮,心臟猛地一跳:“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是來幫黑暗教會的,還是來幫我們的?他和魏山到底是什麼關係?”一連串的疑問湧上心頭,讓他下意識地握緊了烏金劍。
金發人走到場中間,既沒看四宗弟子,也沒看黑袍執事,隻是淡淡地站在那裡,周身散發著一種無形的威壓——明明沒有釋放靈力,卻讓所有人都覺得喘不過氣。左邊的黑袍執事看到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聲音都在發抖:“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大人不是讓你在東邊盯著四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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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人沒說話,隻是抬起右手,指尖凝聚出一道淡淡的金色光芒——這光芒和安德裡的聖光完全不同,沒有絲毫灼熱感,卻帶著一種淨化一切的力量,剛一出現,周圍的黑暗霧氣就像遇到太陽的冰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連地上黑袍人留下的黑霧都被徹底淨化,不留一絲痕跡。
“你……你敢背叛大人?”右邊的黑袍執事色厲內荏地喊道,卻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金發人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們不該動安德裡,更不該在東域搞黑暗獻祭。”他的目光掃過兩個黑袍執事,帶著一絲冷意,“現在,滾。”
兩個黑袍執事對視一眼,眼裡滿是恐懼,卻不敢反駁——他們能感覺到,金發人的實力遠超他們,要是動手,必死無疑。兩人對著金發人匆匆拱了拱手,轉身就帶著剩下的黑袍人狂奔而去,連地上被俘虜的同伴都沒敢帶走,眨眼間就消失在風沙裡。
場中瞬間安靜下來,隻有風吹過沙丘的聲音。四宗弟子都看著金發人,眼裡滿是驚訝和疑惑。天陽長老和赤陽子走到他麵前,拱手行禮,天陽長老恭敬地問:“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晚輩青雲宗天陽,敢問前輩尊姓大名?不知前輩與黑暗教會是什麼關係?”
金發人看了天陽長老一眼,語氣平淡:“不用謝,我隻是路過。至於我的名字,你們不必知道。”他的目光掠過楚昭,停留了不到一秒,又轉向安德裡:“你儘快回光明域,告訴聖騎士團長,黑暗教會的動作比預想的快,讓他提前做好準備。東域這邊,我會盯著。”
安德裡連忙點頭:“多謝卡爾前輩提醒!晚輩一定會把話帶到!”
金發人沒再說話,轉身朝著西邊走去,他的身影走得很慢,卻越走越遠,很快就融入了風沙裡,仿佛從未出現過。隻有地麵上被淨化的痕跡,證明剛才那場短暫的威懾真實發生過。
楚昭站在原地,心裡的疑惑更重了——卡爾?他為什麼要幫我們?他明明和魏山接過頭,卻又阻止黑暗教會的陰謀,難道他有兩重身份?他說的“盯著東域”,到底是在盯著四宗,還是盯著黑暗教會?
天陽長老看著金發人消失的方向,歎了口氣:“這位前輩的實力深不可測,我剛才試著用劍意感知他的靈力,卻根本探不到底——這種實力,恐怕能和你師父天璣子旗鼓相當,甚至更強。”
赤陽子也點點頭,臉色凝重:“他的金色光芒能徹底淨化黑暗魔法,卻又不是聖騎士的聖光,不知道是什麼來曆。不過他幫了我們,還讓安德裡提醒光明域,應該不是敵人。”
安德裡走到楚昭身邊,疑惑地問:“楚昭,你剛才好像認識卡爾前輩?我看你看到他的時候,表情有點奇怪。”
楚昭心裡一動,卻沒說實話——魏山的事還沒查清,不能貿然告訴外人,他搖搖頭:“不認識,可能是我第一次見這麼強的人,有點驚訝吧。”他轉移話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能去驛站嗎?我們先帶你去療傷,再商量怎麼聯係光明域。”
安德裡點點頭,跟著楚昭往驛站走去。風沙又開始吹起,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楚昭回頭看了一眼金發人消失的方向,心裡暗下決心:不管這個人是誰,不管他有什麼目的,自己都要儘快查清魏山的事,不然四宗弟子的安全都要受到威脅。而這場看似偶然的遭遇戰,更讓他覺得,光明域之行,遠比他想象的更危險,也更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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