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鋒斜坐軒窗前繼續聽近衛彙報諸事,清目微闔,單手撐額,手指按在太陽穴處,麵上帶著幾分倦怠之意,忽而問道:“雪羽一行如何?”
近衛聞言下意識地掃了眼近前侍候的兩人,見衛青鋒並不在意方繼續道:“日前接公子傳信,言及賑災事宜已畢,童主使率運糧船隊離開濟水長河駛入東海,準備自渭河水道前來碎石城。雪羽公子則是另領一支輕騎自汷州出發,約莫數日便可抵達碎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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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鋒揉捏著眉心,聞言輕哂:“時候掐得不錯。”
“如此一來,少主也可少費些心力。”
衛青鋒心頭微動,麵上不顯,待近衛將獸潮襲城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逐一彙報結束,令其退下,而後獨坐思索了片刻,唇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自多年前開始,她便一直在暗中剔除自己親衛之中的旁屬勢力,雖小有成效,卻進展緩慢。蓋因九殿勢力已成,衛氏一族亦雜糅其中,各方盤根錯節,往往牽一發便動全身。
這一境況,自雪羽接手她麾下事務以來大大改善。
雪羽的用人之道極簡單,隻憑功過論是非。
能者上,庸者遷,劣者下。
他出身卑微,身家性命皆在衛青鋒一念之間。這本是劣處,但他籍此摒除一乾牽絆,一視同仁,行堂皇正道,反而不生矛盾禍患。且雪羽頭腦機敏,行事一步三思,手段縝密圓融,除了出身遭人詬病,再挑不出其他錯漏,令旁人無可置喙。
借他之手,衛青鋒的親衛中旁雜勢力儘數剔除,皆調換成心腹可信之人。
這些被提入親衛之人,或是她欽點,或是旁人舉薦,或是立下功勞,出身各異,來曆不同,衛青鋒可以肯定,這些人與雪羽毫無關聯。
而如今細細思來,這看似光明正大的手段,其實在無形之中藏著一條悄無聲息的暗諭。
能者居上,本身便是對出身的最大削弱。
譬如方才的近衛,其出身名門,秉性清正,對雪羽出身與上位手段不喜,卻對其處理事務的能力手段毫無質疑。
茶盞碰到桌麵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打斷了衛青鋒的思緒,衛青鋒抬眼看過去,便見那名喚池柏的文質青年手端茶盤矮身跪在身前:“小人唐突,望少莊主恕罪。”
衛青鋒視線劃過眼前人,在其麵上略頓了頓,微一頷首:“無事,起來吧。”
池柏小心抬頭覷向衛青鋒的麵色,輕聲道:“小人觀少莊主似乎麵有倦色,小人略通岐黃之術,知曉些推拿手段,倘或少莊主不嫌,可否讓小人服侍一二,若能稍稍消解些疲乏,便是小人的榮幸了。”
衛青鋒垂目,目光落在池柏身上。
池柏握著茶盤的指尖微微發白,耳鬢不由自主地滲出涔涔汗漬,一雙形如柳葉的明亮星眸直直望著衛青鋒。
平心而論,池柏著實稱得上是一名鐘靈毓秀的美男子。通身透著溫文爾雅的書卷氣,論相貌與關棠溪隻在伯仲之間,論氣度更勝林澤漆三分。
衛青鋒手指點了點額角。
不知是不是分隔太久,今日似乎格外容易令她聯想到雪羽那個家夥。
相似的情景,當年的雪羽是纖細昳麗的少年模樣,隻有十三歲,實論起來,手段方式並未比眼前人高出多少。
隻是,有些事物終究是不同的。
那時的雪羽,一雙眼睛中藏著恐懼與絕望,而眼前這雙眼睛,則是壓抑著仇恨與野心。
“你要的東西,本座不會給。”
手中輕叩著茶盞,衛青鋒難得心底生出一瞬間的柔軟,看著眼前人,難得耐心地告誡了一句:“你之所求與你之決意南轅北轍,與其無謂折損,不如及時抽身。”
池柏麵色微白,隻一雙水墨畫般的明眸仍不肯退卻,強自開口道:“可是小人蒲柳之姿入不得貴客之眼?”
縹緲而生的一絲柔意轉瞬即散,言已儘,茶亦失味。
衛青鋒放下手中茶盞,隨意地點了點頭:“你既來此處,想來也曾聽聞,本座身邊有一愛奴,生的芝蘭玉樹,風姿少有人能及。”
話至此,哪怕池柏此行之前早有無數決斷,然而到了此時此地此景此況,仍是耐不得屈辱,勉強收拾了茶水點盤便落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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