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流霞苑,雪羽以獸血調和蘊靈玉粉,提筆以神識在玉簡之中刻錄安恒郡王之事,落筆完成,著流霞苑中留守的親衛將玉簡送與衛青鋒。
待著諸事畢,雪羽來到院中,迎月習劍。
劈、刺、斬、抹,習劍最基本的四種劍法。
一劍,兩劍,四劍,百劍。
月下的美男子身姿舒然,翩若飛鴻。
劍意凝練成鋒,迷失的靈台逐漸清明,諸多繁複心緒亦緩緩沉靜。
一個時辰畢,雪羽收劍,前去沐浴,更換一身舒適的棉錦寢衣轉回內室,挑開爐火,為自己煮了一壺蜜露果茶。
想了想,雪羽叩腕取出封藏在匣中許久不曾動過的玉簫,用柔絲錦帕蘸取養護清露細細擦拭一遍,頓了頓,抵在自己唇邊,悠悠吹響。
此簫品質上乘,簫音空靈而悠遠,仿佛來自深穀幽山,又似來自渺茫海上。
晴空一碧如洗,浮雲柳絮無根蒂,天地闊遠隨風揚。
這是雪羽第一次為自己吹一首曲子。
沒有預期之中的抵觸與惡心。
簫,隻是簫。
劍,亦隻是劍。
如同曾經折磨淩辱過他的每一樣東西,它們隻是一樣物件,可以被旁人用來折磨自己,也可以自己用來取悅自己。
隻不過——
雪羽微微皺眉,為自己倒了杯果露飲下,清潤的果香溢滿唇齒喉間,登時驅散隨記憶彌漫上來令人作嘔的滋味。
肉食還是算了。。。
夜間,雪羽睡在了主屋拔步床側的軟榻之上。最初侍寢時,他幾乎夜夜宿在此處,待得二人情意合融,漸得共枕之眠。
衛青鋒性情強勢霸道,這間主屋雖隻住了不長時日,卻無處不在充斥著她的氣息,隻是待在這裡,雪羽便不由生出被牢牢束縛的感覺,窒息,壓抑,無從逃脫,卻又如此,令人安心。
雪羽頭抵玉枕,微微蜷縮著身體,沉沉睡去。
另一廂。
衛青鋒與楚淵辰巡視外城歸來,營帳前已燃起熊熊篝火,軍中餐飯備好,又有二人親衛獵得諸多活物,已然剝皮去臟,正架在火上烤熟,為二人添一道肉菜。
父女二人相對而坐,先飲一壺清釀米酒,方開始用飯。
軍中並無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衛青鋒提匕首削下外層烤製得鮮香入味的獐子肉,分出一半先敬與楚淵辰,而後自己紮了一塊,一邊等待放涼,一邊道:“海中異獸數量與實力皆增出一倍不止,陸上山林異獸豈能得免?”
靈氣暴動之下,最明顯受益的是最低階的尋常草木,放在海中便是浮遊生物,如海藻、磷蝦諸類,一夜之間暴增數倍不止。以此為基,以浮遊生物為食的諸多小型海洋生物也隨之迅速生長繁衍,為海中異獸提供充足的食物,異獸大肆繁衍,爭鬥日勝,如此便有了異獸數量及實力的暴增。
“本王掛憂也在此處。”楚淵辰道:“天地生變迄今已近十年,玉劍在海上與異獸交鋒上百次有餘,反倒是蠻族與異獸,不過二三年間中小型獸潮試探幾回。眼下楚淵風雲迭起,本王遲遲不動,便是恐蠻族趁此生亂,一旦北疆防線撕破,縱拿下皇城亦是得不償失。”
楚淵辰鎮守北疆數十年,此地是他的領土,亦是他的根本,不容有失。這也是楚淵雙王左鄰北疆卻敢堂而皇之起義,亦是楚淵朝廷猶覺能與北定王示好議和的緣由所在。
北疆確然兵強將勇,但北疆防線卻是其最大束縛所在。
衛青鋒安慰他:“事緩則圓,不急爭一時長短。”
楚淵辰頷首:“首則夯實防線與軍陣根基,次則收攏流民安頓民生,三則扶持經貿以備後事。”
將自己盤中的烤肉裹上蘸料挾與衛青鋒,楚淵辰笑道:“吾兒此行正合吾心。”
衛青鋒輕笑,紮取烤肉送入口中,旋即微微一挑眉。
楚淵辰也吃了幾塊,道:“今日醬料倒是可口。”
衛青鋒道:“雪羽調製的,父親喜歡便令親衛留一些便是,或是直接按方調配也是同樣,我記得他為出行或海上調配方便特意精簡過方子,並不如何繁複。”
一旁親衛便起身與北疆軍的火頭軍頭交割。
“你那侍奴確是儘心。”
衛青鋒一笑:“也是難為他。”
一個不吃魚不吃肉的,特特去鑽研調配烤物的醬料方子。
楚淵辰亦笑:“若是個懂分寸的,稍加寵縱也是尋常。”
自己愛女的性情自己知曉,經這些時日相處,楚淵辰也知雪羽脾性十分溫順,女兒既已心生喜歡,太過苛責反生嫌隙。
衛青鋒輕哂,並不多言。
她剝去了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人格與自由,令他唯有依附自己而存。
雪羽那家夥太聰明,所以她如何對他,都不會生出嫌隙。
他隻是——
衛青鋒微微垂目。
會在一人獨處之時,小心地蜷縮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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