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不足,無法精確解答。推測:本係統核心協議與暗影本源意誌的“信息表達形式”存在底層衝突。該衝突可能源於“時空錨點穩定”職能與“世界本源意誌”的天然排異性。更深層原因,需待係統核心數據庫進一步解鎖或異常狀態解除後分析。】
“也就是說,你倆‘八字不合’?”楚夜拿起一件綴滿暗色水晶的晚禮服,手感冰涼絲滑,“那我這個宿主夾在中間豈不是很尷尬?”
【更正:並非“八字不合”。更近似於兩種不同規則體係在宿主個體內的臨時共存與摩擦。宿主的存在是平衡點,亦是潛在爆點。】
“謝謝,有被安慰到。”楚夜嘴角抽搐了一下,將禮服掛好。
他走到窗邊——那裡並非真正的窗戶,而是一麵映照出內部景象的、鑲嵌在牆壁上的巨大暗影水晶。他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但能感覺到王庭的能量流動依舊帶著一絲紊亂。天族突襲的影響,看來沒那麼容易平息。
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瞥見水晶鏡麵中,自己身後不遠處,一道優雅的身影悄然凝聚。
沒有腳步聲,沒有能量預警,仿佛她本就該在那裡。
洛菲絲換下了一身繁複的星空禮服,僅著一件簡單的墨色絲質長袍,長發未綰,隨意披散,襯得膚色愈發白皙,帶著一種戰後慵懶的、卻又深不可測的風情。她的目光落在楚夜剛剛整理好的那排禮服上,然後緩緩移到他身上。
“看來,禁足並未影響你‘管理員’的職責。”她的聲音平緩,聽不出喜怒。
楚夜心臟猛地一跳,瞬間調整好表情,轉過身,恭敬行禮:“陛下。”內心瘋狂刷屏:‘來了來了!突擊檢查!幸好聽了係統的沒在苦大仇深!’
洛菲絲緩步走近,並未在意他的禮節,視線在他臉上停留片刻,似乎是在觀察他氣色,又像是在審視他靈魂深處的波動。
“暗影回廊的風景,可還讓你滿意?”她淡淡地問,語氣隨意得像是在問今天天氣如何。
楚夜頭皮發麻,知道正題來了。他斟酌著詞彙:“回陛下,風景……很震撼。看到了許多……不曾想象的過往。”
“哦?”洛菲絲走到他剛才坐的軟榻邊,優雅地坐下,單手支頤,墨袍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線條優美的小臂。“比如?”
楚夜深吸一口氣,知道躲不過去,隻能儘量坦誠,同時隱藏關於“係統異常”和“鑰匙”領悟的核心部分:“比如……暗影之心的破碎,並非意外。比如……為了對抗‘裂痕’,付出的代價。”
他抬起頭,勇敢地迎上那雙深邃如夜的眼眸:“還有……暗影一族,並非生來崇尚吞噬與黑暗。”
洛菲絲靜靜地看著他,眼神無波無瀾,仿佛在聽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直到他說完最後一句,她的指尖才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所以,你理解了?”她問。
“理解了那份沉重。”楚夜老實回答,“但……是否隻有‘重聚’這一條路,我不知道。”
他沒有直接說出“變數”二字,但他知道,女王一定明白他話中所指。
洛菲絲沉默了。閣內隻剩下墨團在貨架間輕盈跳躍帶起的細微風聲。
許久,她忽然開口,話題陡轉:“楚夜,在你的故鄉,麵對注定到來的毀滅,人們通常會怎麼做?”
楚夜一怔,沒想到她會突然問起這個。他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方式很多。有的試圖建造方舟逃離,有的選擇戰鬥到最後一刻,有的……會想辦法封印或延緩災難,為後來者爭取時間。也有的,會寄希望於……奇跡。”
“奇跡……”洛菲絲輕聲重複了一遍,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極淡的、意味難明的弧度,“依賴於不確定的‘變數’,算不算是寄希望於奇跡?”
楚夜心頭巨震,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洛菲絲卻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她站起身,墨袍曳地,走向那片深邃的陰影。
“記住你看到的一切,楚夜。”她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他耳中,“也記住你剛才的話。‘可能性’……本身,就值得觀察。”
話音落下,她的身影已徹底融入陰影,消失不見。
仿佛從未出現過。
隻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幽香,和一句回蕩在楚夜腦海中的、輕飄飄卻重若千鈞的話語。
楚夜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墨團跳回他的肩膀,蹭了蹭他的臉頰。
【洛菲絲女士已離開監控範圍。分析其話語:認可宿主對過往的認知,對“可能性”持保留觀察態度。潛在含義:默許宿主在限定範圍內進行探索,但最終評判標準未知。風險等級:極高。】
“我知道。”楚夜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感覺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又內視著那片與係統並存的暗影碎片。
禁足期,恐怕不會平靜了。這藏衣閣,既是囚籠,也可能成為他理清思路、探尋“鑰匙”與“變數”之路的,唯一的試驗場。
而女王,正在陰影的王座上,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等待著那個或許存在,或許根本不存在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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