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她終於有暇看清他的模樣。
範閒顯然是匆匆而來,甚至來不及換下夜行的裝束。他身穿一襲貼合的玄色勁裝,布料是某種吸光的特殊材質,將他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儘致。那勁裝完美地貼合著他寬闊平直的肩膀,向下流暢地收束至勁瘦有力的腰身,勾勒出充滿爆發力的倒三角輪廓。常年習武的體魄在布料的包裹下,每一寸線條都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力量感,寬肩窄腰,比例驚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頭標誌性的、略顯狂放不羈的卷發。不知是夜露沾濕還是方才一番動作所致,那些深色的卷發並未束起,而是帶著天然的弧度,蓬鬆地垂落著,幾縷濕發甚至有些淩亂地貼在他飽滿的額頭和線條利落的頸側,形成一種慵懶又野性的“大波浪”效果。幾顆細小的水珠正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滑落,隱沒在緊束的領口深處。
燭光跳躍著,在他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更添了幾分神秘的魅力。他專注地看著她,眼神裡那份毫不作偽的擔憂,與他此刻充滿力量與野性美感的外形形成了強烈的、令人心悸的反差。
王啟月的目光不受控製地在他身上逡巡了一瞬,從寬闊的肩膀,到勁窄的腰線,再到那帶著濕意、充滿張力的卷發…她心頭那點因尷尬而生的惱意,竟被這極具衝擊力的視覺畫麵衝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複雜、更微妙的感覺,混合著殘留的羞赧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
她下意識地抿緊了唇,微微偏開視線,不敢再直視他那雙過於坦率、也過於灼人的眼睛,隻是盯著手中茶杯裡微微晃動的茶水,強作鎮定地開口,聲音比剛才軟了幾分,卻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擔心什麼?李承澤府上,他至少明麵上不會拿我怎麼樣。”她試圖將話題拉回安全的軌道,用政治上的考量來掩飾此刻內心的波瀾。
範閒自然沒有錯過她耳尖那抹動人的紅暈和她微微閃避的眼神。他心中那點因冒犯而生的尷尬也奇異般地消散了些許,嘴角甚至勾起一個極淡的、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弧度。他再次靠近一點,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夜風的微涼和獨屬於他的氣息,拂過王啟月的耳畔
抬眸,撞進他寫滿認真與憂慮的眸子裡。那份“擔心”,原來並非空穴來風。範閒深夜冒險而來,帶著一身露水與力量感,頂著那引人注目的“大波浪”,隻為告訴她這個他在擔心她的安危。
“啟月,”範閒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穿透所有偽裝和隔閡的鄭重,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在王啟月的心上,“你是我在這異世的唯一。”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在王啟月腦中炸開。不是“朋友”,不是“同鄉”,而是“唯一”。這兩個字的分量,沉重得讓她呼吸一窒。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充滿爾虞我詐的時空裡,他們共享著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烙印,這份獨一無二的聯結,是任何其他關係都無法比擬的。這份“唯一”,超越了曖昧,甚至超越了尋常的情愛,是根植於靈魂深處的認同與歸屬。
他深邃的目光緊緊鎖著她,裡麵翻滾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有深切的擔憂,有不容置疑的珍視,更有一種孤狼般的守護欲。“一切小心,”他再次強調,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肅殺,“這京都的水,比我們想象的深得多,渾濁得多。慶帝…他才是最高明的棋手,所有人,你,我,李承澤,長公主,二皇子…我們所有人,都隻是他棋盤上可以隨時犧牲的棋子!”
“棋子”二字,他咬得極重,帶著冰冷的寒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懣。
話音未落,在王啟月還沉浸在那句“唯一”帶來的巨大衝擊和“棋子”的冰冷警告中時,範閒忽然動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長臂一伸,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和深切的擔憂,猛地將王啟月擁入了懷中!
這是一個極其突然的擁抱。
王啟月猝不及防,整個人撞進他堅實溫熱的胸膛。他身上的玄色勁裝帶著夜露的微涼,但布料下透出的體溫卻滾燙灼人。隔著薄薄的絲質中衣和外袍,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強健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重而急促,如同擂鼓般撞擊著她的耳膜,也撞擊著她尚未平複的心湖。他身上混合著夜風、塵土和一種獨屬於他的清冽氣息,瞬間將她完全包裹。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這個擁抱,充滿了保護的意味,像是要將她與外麵那個冰冷危險的棋盤世界徹底隔絕。他的手臂強壯有力,箍在她的後背,帶著一種近乎霸道的占有欲和不容置疑的守護決心。下巴輕輕抵在她猶帶濕氣的發頂,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額角。
王啟月渾身僵硬了一瞬。方才的尷尬和羞惱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帶著巨大情感衝擊的擁抱衝刷得無影無蹤。隻剩下震驚、茫然,還有一絲…無法言喻的心悸。她能感受到他懷抱中傳遞出的那份沉甸甸的、幾乎令人窒息的後怕和珍視——他是在害怕,害怕失去她這個“唯一”。
她僵硬的手指,最終緩緩地、試探性地,攥緊了他後背微涼的衣料,將臉更深地埋進他散發著熱度的頸窩。這個動作,無聲地接納了他的擁抱,也接納了這份在異世中沉甸甸的、獨一無二的羈絆。
而就在緊緊擁抱著懷中人,感受著她真實存在的這一刻,範閒的腦海中,一個冰冷而清晰的念頭卻如同毒蛇般驟然躥起
必須儘快解決林婉兒的婚約!
這個念頭來得如此迅猛而決絕,甚至帶著一絲冷酷的意味。林拱那張虛偽的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反正林拱的死,和我也脫不了乾係”這個認知像冰水一樣澆灌著他的理智。他並非直接的凶手,但林拱之死背後的推波助瀾,他心知肚明。這樁婚約,本就是慶帝布下的一步棋,是枷鎖,是束縛,更是橫亙在他和王啟月之間的一道無形障礙。此刻抱著王啟月,感受著她在自己懷中真實的溫度和那份“唯一”的珍貴,這道障礙顯得如此刺眼和不可容忍。
利用也好,算計也罷,甚至背負上一些道德上的枷鎖…這些都不重要了。他需要自由,需要掙脫這樁婚約的束縛。不是為了彆的,隻是為了能夠無所顧忌地…守護他此刻懷中這個“唯一”。
這個念頭在擁抱的溫情之下滋生、蔓延,帶著鐵石般的堅硬和一絲不擇手段的狠厲。
擁抱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卻仿佛凝固了時光。範閒率先鬆開了手臂,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留戀,但眼神已重新變得清明銳利,甚至比來時更加堅定。他深深地看了王啟月一眼,那目光複雜難言,包含了千言萬語——有未儘的擔憂,有沉重的囑托,更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
“記住我的話,萬事小心。李承澤那邊的事我會繼續查。”他最後低語一句,聲音恢複了慣有的冷靜,卻帶著更深沉的重量。
說完,不等王啟月回應,他身形一晃,如同來時一般迅捷,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無聲地翻出了窗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隻留下窗欞微微晃動,以及室內,那個還怔怔站在原地、衣襟微亂、臉頰滾燙、心跳如鼓的王啟月。
她下意識地抬手,撫上方才被他緊緊擁抱過的位置,那裡仿佛還殘留著他手臂的力量和胸膛的溫度。耳邊,那句“你是我在這異世的唯一”和“所有人都是慶帝的棋子”反複回響交織著
喜歡綜影視之不晚請大家收藏:()綜影視之不晚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