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背著沉甸甸的背簍進了院子,對著正在牆角低頭認真拔草的滿月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神秘地招手:“姐,快過來看!”
滿月疑惑地直起身,拍拍手上的泥走過來,嘴裡還念叨著:“神神秘秘的,又找到什麼野果子了……”話沒說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月初掀開一層野菜的背簍裡——那隻肥碩的灰毛野兔赫然躺在那裡!
滿月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她的眼睛瞬間瞪大,仿佛要從眼眶裡蹦出來一般。她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著,下意識地猛地扭過頭去,目光直直地落在院門處。
那扇破舊的木門在微風中發出“吱呀”的響聲,仿佛是在提醒著滿月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她的心跳驟然加快,一種莫名的緊張感湧上心頭。
滿月來不及多想,她的身體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射出去,幾乎是撲向那扇木門。她的動作又快又輕,生怕發出一點聲響引起彆人的注意。
她迅速地將那扇吱呀作響的破舊木門緊緊拴好,然後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周圍的籬笆牆,確保沒有明顯的縫隙,讓人從外麵無法看到院內的情況。
做完這一切後,滿月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但她的心跳仍然像打鼓一樣劇烈。她快步走回月初身邊,腳步輕得像貓一樣,生怕驚醒了這隻突然出現在院子裡的神秘兔子。
當她走到月初身邊時,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月初!這……這是哪裡來的兔子?好大一隻啊!!”
月初早就想好了說辭,臉上帶著幾分“僥幸”和後怕:“我在東邊山坡挖野菜的時候,聽到草叢裡有動靜,就想起以前聽人說的,找了根硬木棍削尖了,胡亂設了個簡單的陷阱絆索,沒想到它真撞上來了,就被木棍戳……戳死了。”她說著,還適時地流露出一絲不忍。
這時,何招娣也放下了手中那件補丁摞補丁、幾乎看不出原樣的外套,疑惑地走過來。當她看到背簍裡的野兔時,臉上的皺紋瞬間舒展開來,眼裡迸發出驚喜的光芒:“哎喲!我的老天!月初,你真有本事!這兔子怕得有七八斤重吧!”她伸手掂量了一下,喜不自禁。
但隨即,她又流露出幾分農家主婦的惋惜:“就是可惜了,這兔血怕是流完了,不然接住了,能做一碗兔血酸菜糊糊,也是極好的味道啊……”
“還熱乎著呢,得抓緊處理。”滿月已經恢複了鎮定,臉上帶著乾活兒的利索勁,伸手將兔子拎了出來,沉甸甸的手感讓她嘴角忍不住上揚。
何招娣已經開始盤算起來,眼裡閃爍著精打細算的光:“晚上……晚上咱們就吃一隻……不,吃兩隻兔腿!剩下的用鹽醃上,掛在灶房梁上,慢慢吃,能吃好些天呢!”想到今晚能好好吃一頓,她心一橫,轉身走到屋裡那個掉漆的木櫃前,從最裡麵摸出一個小布口袋,裡麵是金貴的玉米麵。“兩隻兔腿紅燒了,油潤潤的。再烙幾張玉米麵餅子,今晚也吃點細糧!”
月初:“娘,你在剝皮的時候小心點。完整的兔子皮聽說也能換錢”
何招娣:“還是月初聰明”
娘仨手腳麻利地燒水、剝皮、清理兔子。誘人的肉香很快在小院裡彌漫開來。何招娣將兩隻最肥美的後腿剁塊紅燒,剩下的兔肉細細地用粗鹽抹了,準備醃製。
她們先緊著自己吃了飯,然後想著還要給地裡乾活的林大海送飯。何招娣拿出兩個黑麵窩窩頭,又特意烙了兩張摻了點白麵的玉米餅子——這已經是家裡能拿出的最好主食了。為了不被旁人發現異常,她將紅燒兔肉仔細地去骨,將肉絲和濃鬱的湯汁滿滿當當地裹進玉米麵餅子裡,卷得嚴嚴實實,外表看上去就是普通的餅子。
將餅子和窩頭放進籃子,照例蓋上一塊舊布,何招娣吩咐道:“滿月,月初,去給你爹送飯。”
姐妹倆提著籃子走到地裡,林大海正坐在田埂上歇息,接過籃子時,鼻尖微微一動,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油潤香氣。他先拿起了那金黃的玉米麵餅子,心裡還嘀咕:今天是什麼日子?難道孩她娘舍得放豬油了?聞著可真香。
他一口咬下去,濃鬱的肉汁和鮮美的兔肉絲瞬間充斥口腔!林大海猛地一愣,眼睛下意識地迅速掃了一眼四周,見附近乾活的人都離得遠,沒人注意他,這才放下心來。他幾乎是狼吞虎咽地,三下五除二就將兩個裹滿了兔肉的玉米餅子吃得乾乾淨淨,連指尖的油漬都仔細吮吸乾淨。然後,他才放緩速度,拿起那兩個硬邦邦的黑麵窩窩頭,就著涼水,慢慢地啃起來,隻是嘴角那抹壓抑不住的笑意和眼裡重新燃起的光彩,透露了他此刻極好的心情。整個下午,他揮鋤頭的力氣都仿佛大了不少。
這一頓帶著意外之喜的午餐,讓林家每個人都感到了久違的、實實在在的滿足。
晚上,極其節儉的何招娣也絕不浪費。她將中午紅燒兔腿剩下的濃鬱湯汁倒入鍋裡,加了一大瓢水燒開,然後抓了好幾把切碎的野菜和雜糧麵下去,熬煮成了一鍋稠乎乎的糊糊。
於是,晚飯桌上,雖然不見大塊的肉,但每個人都喝到了帶著濃鬱兔肉香味和油花的野菜雜糧糊。那一點葷腥的滋味,仿佛點亮了這清貧的夜晚,也溫暖了勞碌一整天的一家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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