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住都在家裡,也沒個花銷,要月錢做什麼?”
賈琮聞言心頭暗歎,不愧是人精,這話是遞的又快又好:
“下月祖母大壽,我想為祖母備些壽禮。”
聽他這麼說,眾女看著他的目光更加柔和,賈母也是暗自點頭,他要錢是為了給自己過壽,孝心可嘉。
“這本是好事兒,怎的和王媽媽打起來了?”王熙鳳繼續遞話。
“王媽媽不給也就罷了,還問我是誰生的野猴子,也配給祖母賀壽?”
這一句話,頓時讓廳中眾人臉色一變,賈母的臉色也頓時陰沉了下來。賈琮是誰生的野猴子?不就是賈赦嗎?賈赦又是誰生的?不就是她麼?這話等同於將賈母,乃至整個賈家都罵了。
“我不是,我沒有!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天地良心,我可沒說這話啊!”原本還一臉得意的王善保家的勃然變色,她沒想到,自己的幾句話竟然被他如此曲解,她頓時嚎叫起來。
“說我是猴子的可是你?說我不配的可是你?”賈琮淡淡問道。不就是斷章取義,誇大其詞,惡意拚接嗎?好像誰不會一樣。
“是我說的,可,可……”王善保家的徹底慌了,她想要辯解,卻偏偏不知怎麼解釋。
“哎喲喲,王媽媽嘴笨,說錯了話兒也是有的。你再怎麼也不能動手啊。”王熙鳳連忙道,看似在幫王善保家的開脫,但實際上,是把這些話直接扣在了她的頭上,坐實了就是她說的。
“我與她理論,她隻是一口咬死不給。見我不忿,她還說……”賈琮欲言又止。
“還說什麼?”王熙鳳繼續當捧哏。
“還說我有能耐就打她,如果我不敢打,我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這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重重砸在王善保家的頭上,她感覺天都塌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不是男人”竟然可以和“生不出孩子”等同起來。
這話更是直接讓邢夫人和賈母齊齊變了臉色。生不出孩子可是邢夫人的大忌,因為她無兒無女,誰敢在她麵前說這話,就等於打她的臉!
而對賈母來說,賈家人丁不旺,陰盛陽衰是她心頭的痛。可現在,王善保家的竟然詛咒賈家男丁生不出孩子!這是在揭她的傷疤,往她的傷口上撒鹽!這是在斷賈家的香火!
其心可誅!
她陰沉著臉開口道:“來人,將她打四十板子,攆出去。”
王善保家的一個婦人,挨了四十板子再被主家逐出府去,那幾乎和死沒什麼區彆。
“老太太,他胡說,我隻說他不是爺兒們,沒說生不出孩子啊!”王善保家的嚎啕大哭,不斷向賈母和邢夫人磕頭。
賈母不為所動,一邊是老實巴交,孝心可嘉的親孫子。一邊是喜歡搬弄是非的媳婦陪房。該信誰,她心裡很清楚。
此時,兩名婆子上前,架著王善保家的就往外走,她嚎啕大哭:
“大太太,大太太,救我!救我!”
邢夫人臉色漆黑的一言不發,在賈家,賈母的話就是聖旨,誰敢違逆?她雖然又急又氣,全身都在顫抖,卻什麼都不敢說。
見她無動於衷,王善保家的徹底瘋狂,她向賈琮破口大罵:
“你這有人生沒人養的野雜種,你就該千刀萬剮,斷子絕孫!”
聽到她的話,賈母臉色更冷,之前的是是非非暫且不論,就隻這一句話,她就理應有此下場。
不多時,屋外響起劈裡啪啦打板子的聲音以及王善保家的哭嚎聲,起先她還哭喊得很大聲,但不多時,卻是漸漸的虛弱下去,直至一片死寂。
廳中也是一片沉默,她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賈琮,雖然眼神各異,但從此以後,她們記住了一個名字:
琮三爺!
在她們的目光中,賈琮忽然開口:“祖母,孫兒還有一事相求。”
懲治王善保家的是他的目的。但,並不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