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十餘枚炮彈砸進營地，炸起衝天火光。久未遭炮擊的敵軍猝不及防，瞬間潰不成軍。一枚流彈恰巧引爆彈藥庫，連鎖爆炸震得地動山搖。氣浪裹挾著碎石鐵片橫掃四方，哀嚎聲淹沒了整個軍營。
主帥掀開帳簾衝出來，眼前景象令他目眥欲裂：“哪來的炮彈？！給我把敵軍的炮陣地揪出來！老子要扒了他們的皮！！”他暴怒到渾身發抖，喉頭湧上一股腥甜，險些栽倒。
高地另一側，代師長吳永芳等人望著山下火海，震撼得說不出話。譚勇強喉結滾動，喃喃道：“這就是……當世頂尖的實力？”
敵軍大帳內，主帥拍案咆哮：“查！繼續查！”偵察兵戰戰兢兢跪地稟報：“炮彈……是被對麵的人接住扔回來的……”滿帳將領哄然大笑。主帥一腳踹翻士兵：“拖出去軍法處置！當老子是三歲孩童？！”
無人相信血肉之軀能接住炮彈，更不信有人能徒手將炮彈擲回。夜幕降臨，殘火映照著一張張驚疑不定的臉。
“行動按原計劃執行！”
“明白！”
兩天前，裝甲部隊抵達戰場，駐紮在主力後方一公裡處。經過休整，今晚他們將配合燃燒彈攻勢，借助火光掩護發起衝鋒，一舉攻占前方高地。
一旦拿下這處戰略要點，後續戰鬥便能占據地形優勢。更重要的是——
這片曾讓他們久攻不下的險地，稍加改造就能布置高射炮陣地。複雜的地形將乾擾德軍定位，等敵軍反應過來時，戰局早已塵埃落定！
夕陽西沉，天邊鋪滿晚霞。
李允遞來一個灰撲撲的硬饃，局促地搓著手：“方兄弟，眼下隻剩這個了……下午多虧你擋住炮火，等打完這仗，兄弟們一定請你痛飲一場！”
“好。”
方旭接過堪比石塊的乾糧。李允連忙遞上水壺：“泡軟些再吃，彆看賣相差，裡頭摻了肉菜碎末，弟兄們全靠這個撐到現在……”
沉默的青年將饃饃浸了浸水，麵不改色地嚼碎咽下。
“嘿……”李允露出欣慰的笑容，“那我先回崗位了。”
目送這個麵黃肌瘦卻目光如炬的漢子離去，方旭突然轉身凝視敵軍營地。他閉目凝神，耳廓微動——
開飯的動靜清晰可辨。
唰！
黑影倏地掠向山林。
“方先生去哪？！”陣地上士兵們麵麵相覷。
不到一刻鐘，遠方傳來隆隆悶響。戰士們迅速臥倒戒備，卻見暮色中兩道煙塵滾滾而來——
方旭左右手各拖著重物橫穿荒野，待他奔至陣前，眾人才看清那竟是捆成小山的野豬、獐子，以及……
“老天！那是巨蟒？！”
方旭用山中堅韌的藤蔓將獵物捆緊，可還是經不住他的拖拽。他索性循著氣息找到兩條粗長的蛇，殺死後當作繩索，在獵物堆上打了個結實的結，拽著另一端硬生生拖回營地。
“方兄弟，你這是……”
啪！方旭隨手拍掉掌心的蛇血，一路拖拽，指尖都陷進了蛇身。
“給兄弟們加餐，應該夠吃了。”
何止夠吃——參謀長吳永芳上前清點，不由咋舌：七頭野豬、十一隻獐子，外加野兔山雞若乾，還有那兩條當繩子的大蛇……這分量，怕是能吃到撐。
“多謝！我替弟兄們謝過了！”
“客氣啥，處理起來麻煩，需要幫忙就喊我。”方旭咧嘴一笑，“我也饞了。”
“哈哈哈，好！”
營地瞬間沸騰，炊事班傾巢而出，鍋碗瓢盆叮當作響。方旭綁獵物的藤蔓正好當柴燒，他也挽起袖子幫忙。原本個把鐘頭的活兒，二十分鐘便料理完畢——代價是兩把菜刀卷了刃。方旭捏住刀鋒一抹，石上蹭兩下，刀刃又寒光凜凜。
人群中，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引起他的注意。那人步伐沉穩健碩，活脫脫功夫片裡的苦力強再世。
“譚腿？”
正烤肉的譚勇強回頭，衝方旭豎起大拇指：“方先生好眼力！”其實方旭能認出他，全因前世銀幕上的印象。
……
這一頓，全軍吃得滿嘴油光。雪白濃稠的骨湯咕嘟翻滾，眾人捧著碗直呼過癮，肚皮滾圓如鼓。
夜色漸深，星子綴滿天空。德意誌主力師團抵達時，參謀長剛踏入陣地便怔住——
肉香？
他循味望去，角落的大鍋餘火未熄，湯中白骨沉浮，乳白湯汁微微翻湧，異香撲鼻。
這香氣迥異於歐洲任何肉湯。華夏炊事兵隨身攜帶的香料，調配出的滋味令這群日耳曼人目瞪口呆。交叉骨帶著部下早已圍攏過去，而德意誌統帥強忍饞蟲，先向代理師長吳永芳傳達了總部命令：
“鑒於貴部傷亡嚴重，特許撤離此高地，至308區休整補給後，即可返回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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