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頓了一下,會場裡一片死寂。
“她說,她年輕的時候為了符合彆人的期待,裝了一輩子賢惠和順從,覺得很累。她不想我為了讓她有麵子,也去裝一個不是自己的樣子。她說她不求我感恩什麼,隻希望我能活得輕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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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全場陷入了更加徹底的尷尬。
沒有人鼓掌,也沒有人交頭接耳。
陳主任——今天到場的最高級彆領導——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打破了沉默。
他拿起話筒,語氣不悅地打斷道:“好了,下一個話題。阿靜同誌,你這個案例……個人化情緒太重,不適合在這樣的場合公開討論。”
阿靜默默坐下,手心冰涼。
她知道自己搞砸了,但內心深處卻有一種奇異的平靜。
散會後,她獨自走在走廊裡,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匿名短信,隻有短短一句話。
“你說的不是話術,是人話。”
而在雲嶺大學的地下機房裡,趙子軒正對著滿屏幕跳動的數據流,眉頭緊鎖。
作為林楓發展的“影子節點”之一,他的任務是監控和分析網絡上異常的信息傳播模式。
就在剛才,他發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在全國多個城市的二手書店、咖啡館和青年旅舍,幾乎同時出現了被稱為“問答本”的東西。
這些通常是夾在舊書裡的普通筆記本,第一頁被人用手寫下了一個問題,比如“自由的代價是什麼?”或者“我們真的需要被彆人定義成功嗎?”。
然後,每一個拿到這本書和本子的人,都可以在後麵寫下自己的答案,再把它們放回公共空間,等待下一個人。
他追蹤到一個最驚人的傳播鏈:一本夾在《百年孤獨》裡的問答本,從雲嶺出發,經過長途貨車司機的接力,穿越數千公裡,最終出現在西北一個偏遠牧區的帳篷裡。
最後一頁的留言是用一種粗獷而真誠的筆跡寫下的:“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也不知道這本書還會去哪裡。但你們提出的問題,讓我想了很多以前不敢想的事。謝謝你們,讓我敢想。”
趙子軒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這不是有組織的行動,這是一種……傳染。
一種思想的瘟疫,在沉默的大地上悄無聲息地蔓延。
他迅速將這些截獲的文本、圖片和傳播路徑整理成一個加密電子檔案,鄭重地命名為——《沉默的傳染史》。
做完這一切,他將檔案存入了社區大學圖書館的加密服務器深處,這是一個幾乎不會被注意到的數據孤島。
風暴的中心,往往異常平靜。
市宣傳部的會議室裡,氣氛卻凝重如鐵。
陳主任的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他剛剛結束了那場讓他顏麵儘失的座談會。
“情況已經很明確了!”他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響,“近期社會上出現了一股非常危險的思潮!源頭不明,傳播迅速!我要求,立刻在全市範圍內,不,是全係統內,展開一場全麵的、徹底的排查!”
他站起身,在會議室裡踱步,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排查所有‘非官方知識傳播路徑’!重點關注那些‘無署名文本’、書籍刊物上的‘邊緣批注’,甚至是小範圍內的‘口頭轉述內容’!要像清理病毒一樣,把這些東西從根子上挖出來!不能讓這些思想的雜草,破壞我們穩定的大好局麵!”
與會者們噤若寒蟬,紛紛在筆記本上記錄著。
散會後,陳主任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妻子已經睡下,他走進兒子的房間,想看看孩子有沒有好好寫作業。
燈光下,攤開的作業本上是“我的理想”的作文。
他拿起本子,兒子稚嫩的筆跡映入眼簾。
在“我的理想”那一欄,孩子一筆一劃地寫道:“我想當一個能說真話的人。”
陳主任的身體僵住了。
他盯著那行字,仿佛看到了阿靜在會場上倔強的臉,看到了網絡上那些他下令清除的“問答”,看到了無數張在沉默中尋求答案的麵孔。
這行字,像一把柔軟的刀,刺穿了他堅硬的鎧甲。
他舉起手,下意識地想拿出筆,把這句“危險”的話塗掉,改成“科學家”或者“醫生”。
但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盯著那純粹而無畏的字跡看了很久,很久。
最終,他緩緩放下手,沒有塗改一個字。
他輕輕合上作業本,像是在守護一個珍貴而易碎的秘密。
鏡頭切走,回到那塵土飛揚的邊境小鎮。
夜幕降臨,最後一輛卡車轟鳴著離去。
張野擦乾手上的油汙,走到那塊小黑板前,擦掉了白天的喧囂。
他拿起粉筆,在漆黑的鐵皮上,寫下了一個全新的問題。
月光灑下,照亮了那行字,它像一句遙遠的讖語,也像一聲即將敲響的警鐘。
“如果所有人都開始問,誰還能定義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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