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連自己都沒救過。"
活動室裡落針可聞。
林楓看見他攥著名單的手在抖，指縫裡漏出的紙片邊緣，被汗水浸得發皺。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高遠突然把名單舉到眼前。
"撕啦——"
紙片如雪片般散落，有一片飄到林楓腳邊，上麵"張野"兩個字還剩半拉"野"。
高遠彎腰去撿，卻在中途停住，抬頭時眼眶發紅："你們的"404開放日"，能讓我去嗎？
不是以督導身份，就...作為一個想學著不完美的學生。"
林楓沒立刻說話。
他看見高遠白襯衫的領口鬆開了一顆紐扣，那是他第一次見這個總把自己繃成標槍的人，露出點人的樣子。
"來可以。"他彎腰撿起那半張紙片，"但得交"入場費"——一桶泡麵，和一句真話。"
散會後，活動室的椅子東倒西歪。
高遠坐在最後一排，從帆布包裡摸出個硬殼筆記本——是林楓還給他的日記複製品，邊角磨得發毛。
他翻到最後一頁，鋼筆尖懸了半天，終於落下："我不是榜樣，也不是敵人，我隻是...還沒學會好好活著。"
窗外，老貓舉著攝像機的手頓了頓。
他調低錄音鍵，輕聲對著鏡頭說："最後一集不該叫"拒絕成為光"，該叫"他們教會彼此怎麼呼吸"。"
夕陽把林楓的影子拉得老長，他走在回寢室的路上，手機在褲袋裡震動。
打開短信，發件人顯示"未知"："下周開放日，我帶辣味泡麵——如果你們不嫌棄。"
他盯著屏幕笑了，指腹蹭過手機殼上張野貼的"404永動機"貼紙。
路過寢室樓下時，已經能聽見三樓傳來張野的大嗓門："林哥肯定又被王教官抓去加班了！
我跟你們說，今天活動我可帥了——"
話音未落，寢室窗台上突然探出個腦袋，是陳默舉著平板喊："林哥！
你手機定位顯示在樓下——"
林楓剛邁上台階，就聽見"轟"的一聲，寢室門被撞開。
張野舉著半袋瓜子衝出來，後麵跟著舉著遊戲手柄的陳默，還有抱著吉他的老四。
他們的聲音像炸開的爆米花："林哥今天活動怎麼樣？
高遠是不是被我們帥到了？
你猜我帶了什麼——"
他笑著往樓上走，手機又震了震。
這次是蘇晚晴的消息："高遠的泡麵，你準備讓他睡哪個床？"
林楓抬頭，404的窗戶正漏出暖黃的光。
他摸出鑰匙，聽見門後傳來張野的嚷嚷："必須讓他睡我下鋪！
正好教他打拳——"
"打拳？"陳默的聲音帶著笑，"先教他煮泡麵吧，我剛看見他短信說"辣味泡麵"，咱們寢室可沒辣度低於五顆星的。"
鑰匙插進鎖孔的瞬間，林楓忽然想起今早王教官說的話："有些光，才剛剛漏進來。"而此刻，404的門裡漏出的，是比陽光更燙的，人間的煙火氣。
至於高遠的那桶辣味泡麵...他低頭看了眼手機裡的短信，嘴角翹得更高。
等會回寢室，有的是熱鬨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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