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接起，聽筒裡傳來嘈雜的鍵盤聲，顯然對方正在電腦前："小林，我拉了十所高校法律社團的線上會議，半小時後，你把平台框架發我。"
會議開始時，屏幕裡擠了二十多張年輕的臉。
老陳坐在中間，身後是滿牆的法律書籍，他推了推老花鏡："今天討論成立"學生公益組織合規聯盟"，基礎就是林楓他們開發的驗真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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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你們定框架？"屏幕右下角的男生突然開口，是江城大學的代表，"我們又不欠你們的。"
林楓的手在桌下握緊。
他想起陳默昨晚改代碼時說的"我們隻是第一個被抄走名字的人"，想起那個在雨中攥著假二維碼的新生。
他衝陳默點點頭，後者立刻操作投影儀，一段模糊的監控視頻投在牆上——
雨幕裡，紮著馬尾的女生蹲在地上，肩膀劇烈起伏，手裡的手機屏幕亮著，二維碼下方印著"青州青年互助社"。
鏡頭拉近，能看見她臉上的淚痕混著雨水，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為什麼"。
畫麵暫停。
林楓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安靜的寢室裡響起："我們不代表任何人。"他望著屏幕裡各校代表逐漸嚴肅的臉，"我們隻是第一個被抄走名字的人。
但我們可以，成為第一個把門焊死的人。"
會議結束時，屏幕裡的各校代表陸續打開麥克風。"我這邊可以對接本地民政部門。我們社團有做線上推廣的經驗。"江城大學的男生撓了撓頭："那個......視頻裡的學妹，後來怎麼樣了？"
林楓剛要回答，手機在兜裡震動。
是蘇晚晴的消息："來第一教學樓302，我有事找你。"
學生會辦公室的窗戶開著，風掀起桌上的提案文件。
蘇晚晴站在投影儀前，馬尾辮隨著動作輕晃："經學生會表決，"權益互助會"將與校就業中心合作，為所有注冊組織提供免費法務支持。"她舉起一張紙，正是林楓昨晚幫她改的倡議書，"幫助不該是冒險，而應是可驗證的安全通道。"
散會後，她追上正要離開的林楓，從口袋裡摸出張折成小方塊的紙條。
指尖相觸時，他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我爸看了你們的平台。"她的聲音輕得像歎息，"他說，你們做的事，像二十年前他參與的消費者協會起步階段。"
林楓捏著紙條走進樓梯間。
展開的瞬間，一行鋼筆字躍入眼簾："當年他們用算盤統計投訴，今天你們用代碼重建信任——有些火，從來沒滅過。"
深夜十一點，404寢室的燈還亮著。
林楓打開"十校聯建互助網"共享文檔，發現陳默不知何時創建了子目錄："驗真平台·區域代理計劃"，裡麵詳細列著技術對接指南、推廣方案模板，甚至連"如何說服校團委支持"都寫了三頁。
手機在這時震動。秦莉發來微信："預告片剪好了，你看看。"
點擊播放鍵，畫麵從404寢室的亂書桌開始——陳默的鍵盤上沾著薯片渣，張野的籃球滾到趙子軒腳邊，林楓正彎腰撿被碰倒的馬克杯。
鏡頭掠過夜市的燈牌、康複中心的走廊、漫展的人潮，最後定格在那天深夜，林楓點燃被騙子冒用的話術本的畫麵。
火光映著他的臉，他說："我們不是光，因為真正的光，不該由少數人壟斷。"
旁白響起時，林楓抬頭看向室友們。
張野正趴在趙子軒背上，教他辨認代碼裡的"if"語句；陳默咬著筆帽，盯著屏幕調試接口，發梢還沾著剛洗過的水。
窗外，第一縷晨光正漫過銀杏樹梢，像一簇火，正悄悄蔓延。
他摸出手機，在"十校聯建"群裡輸入："明天討論區域代理分工，大家有什麼想法......"
提示音突然響起。
林楓低頭，群聊界麵彈出陳默的消息框，顯示"正在輸入中"。
他望著跳動的光標，忽然笑了——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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