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瞬間被“惱羞成怒”“被說中了吧”“素質真差”的彈幕淹沒,直播間的舉報量開始以幾何級數飆升。
“嘀嘀嘀——”林楓的手機響了,是林導的電話。
“林楓!馬上讓那個趙子軒閉嘴!”林導的聲音焦急萬分,“後台數據瘋了!再有這種激烈言論,校方和平台可能會以‘引導網絡暴力’為由,強製關停你們的直播!”
林楓掛了電話,走到趙子軒身邊,沒有責備,隻是輕輕拍了拍他因為憤怒而顫抖的肩膀,低聲說:“你說的是心裡話,沒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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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軒愣住了,眼中的怒火漸漸被一種複雜的情緒取代。
他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當天晚上,趙子軒一個人在陽台站了一夜。
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他卻毫無知覺。
他的手裡緊緊攥著一張被雨水浸濕的信紙草稿,上麵是寫給“小雨媽媽”的回信,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但最後那句話卻異常清晰:“阿姨,我不是英雄,也成不了英雄。但我兄弟值得被所有人相信。”
寢室裡,張野默默地搬了張椅子,坐在了宿舍門口。
他對林楓和陳默說:“你們白天要上課,精神得養好。今晚我來守夜,防止再有人衝進來。”
說完,他便坐下,撐開一把黑色的雨傘,像一尊沉默的門神。
雨夜漫長,他拿出手機,沒有打遊戲,也沒有看視頻,隻是單曲循環著林楓在直播第一天錄下的那段《飛鳥集》的音頻。
那沉靜而有力的聲音,在雨聲中,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這一幕,被住在對麵宿舍樓的攝影社社長阿哲,用長焦鏡頭悄悄記錄了下來。
第二天清晨,阿哲將這段沒有任何剪輯、沒有配樂的原始視頻,上傳到了學校的論壇。
標題是:“這是我拍的第三十七個下雨的夜晚,但這是第一個讓我想發出來的。”
視頻裡,沒有慷慨激昂的宣言,隻有淅淅瀝瀝的雨聲和張野堅毅的背影。
鏡頭拉近,能聽到他手機裡傳出的微弱聲音,和著雨聲,他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低聲說了一句:“江湖規矩,護兄弟——不問輸贏。”
直播進入第三天,在線觀看人數奇跡般地突破了五百萬。
巨大的流量帶來了更複雜的輿論場,彈幕裡依舊充斥著“演得真”“劇本不錯,打賞催更”的冷嘲熱諷。
信任,似乎成了一種最昂貴的奢侈品。
那天深夜,所有人都睡下後,林楓獨自一人坐到了鏡頭前。
這是他第一次在深夜開啟獨白環節。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從抽屜裡拿出了一遝厚厚的單據,一張一張地鋪在桌上。
有寢室三年來的電費單、水費記錄,還有一疊厚得誇張的外賣賬單。
“這是我們四年裡,用壞的三個燒水壺,交過的三千二百塊電費,還有……”他頓了頓,拿起那疊外賣單,聲音有些沙啞,“我們一起吃掉的三千一百二十七碗泡麵,吵過的四百二十一次架,和為了各種比賽、作業,通宵趕過的七十六份策劃。”
他抬起頭,眼睛裡布滿血絲,卻亮得驚人:“你們說我裝,說我們的一切都是劇本。可是,有誰會為了‘裝’,把自己最狼狽、最窘迫的日子,直播給全世界看?”
他關掉桌上的台燈,寢室陷入一片黑暗,隻剩下屏幕的光照亮他半邊臉。
“我不求你們現在就信我。我隻求你們,彆這麼輕易地去否定那些,還在拚命努力不裝的人。”
說完,他關閉了直播信號。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整個校園都沉浸在寂靜的黑暗中,隻有404寢室的燈,依舊亮著,像一座在風雨飄搖的大海上,始終不肯低頭的孤獨堡壘。
林楓坐在電腦前,屏幕的冷光映照著他平靜的臉。
他沒有立刻休息,而是深吸了一口氣,移動鼠標,點開了一個被他加密了許久的文件夾。
文件夾打開,裡麵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數百個文件。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標題,眼神裡沒有了前幾日的疲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淬火成鋼的鋒利。
這場風暴,是該結束了。但結束的方式,必須由他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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