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王總監幾乎是立刻就嗅到了血腥味。
他猛地抬起頭,眼神重新變得銳利,那股熟悉的暴戾氣息開始在他周圍聚集。
“林楓!這就是你熬了幾個通宵拿出來的東西?這邏輯關係簡直像是被狗啃過!”
來了。
林楓沒有半分慌亂,甚至沒有去看ppt,而是平靜地迎向王總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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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了筆記本上的一個快捷鍵,連接會議室音響的投影儀沒有切換畫麵,卻傳出了一段突兀的音頻。
那個被ai合成出來的“父親之聲”,緩慢而清晰地在寂靜的會議室裡響起:
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
王總監那句即將脫口而出的“你以為你很努力嗎”,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會議室裡針落可聞,所有人的呼吸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他們驚愕地看著王總監,又看看麵色平靜的林楓。
王總監的臉色,像一塊被投入化學試劑的畫布,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嘯,他死死盯著音響的方向,像是要把它看穿:“誰在惡作劇?!關掉!給我關掉!”
林楓這才拿起遙控器,按下了暫停。
他看著王總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王總,沒有惡作劇。我隻是把您每天對我們說的話,換了一個說話的人而已。”
他頓了頓,補上了那致命的一擊。
“您不覺得,這個語氣,很熟悉嗎?”
“砰!”
王總監一言不發,狠狠一腳踹開椅子,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困獸,摔門而出。
當晚,林楓的手機收到李醫生的消息,內容很短:“他第二次預約了谘詢,聊了一個半小時。他第一次主動提到了他的父親,原話是:‘我是不是……正在重複我爸的老路?’”
林楓沒有回複,也沒有絲毫勝利的得意。
他關掉手機,把404寢室和阿哲都叫到了公共休息區,開了一場小型的“心理複盤會”。
他沒有播放會議室裡那段攻擊性極強的音頻,而是播放了另外幾段未公開的錄音片段,那裡麵全是王總監在無人時,對著項目模型自言自語的片段,充滿了焦慮和自我懷疑。
“你們知道最可怕的是什麼嗎?”林楓看著團隊成員,尤其是阿哲,“不是他的咆哮,而是他自己可能都從未意識到,他正在把他曾經承受的傷害,精準地複製到我們每一個人身上。”
一直沉默的阿哲,第一次主動開了口,聲音有些乾澀:“我以前……一直以為他就是單純地在針對我,看我不順眼……現在看起來,他好像……也一直被困在某個地方。”
“對。”林楓點點頭,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所以,我們要打破的,從來都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一套會傳染的、有毒的係統。今天,隻是切斷了其中一個傳染鏈而已。”
第二天清晨,林楓去茶水間接水,意外地看見王總監獨自站在窗前。
他沒有看窗外的風景,而是低頭看著手裡的一張東西。
那是一張已經泛黃的舊照片,照片上,一個年輕的、穿著海魂衫的王總監,和一個身穿筆挺軍裝、麵容堅毅的老人並肩站著,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王總監察覺到有人,抬起頭,目光與林楓在空中交彙。
那眼神複雜得難以形容,有驚愕,有憤怒的殘餘,還有一絲狼狽和……茫然。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這短暫的對視,仿佛一場無聲的交鋒,又像一場無聲的和解。
林楓默默地接完水,轉身離開。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口袋裡的手機輕微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手機,屏幕上是“火柴協議”自動彈出的提示:
“監測目標:王海濤,於0817分,訪問公司內部網絡‘員工心理健康援助計劃eap)’頁麵,頁麵停留時間:8分17秒。”
林楓的腳步停頓了片刻,抬頭望向王總監辦公室的方向。
那扇緊閉的門後,不再是一頭隨時會撲出來傷人的野獸,而可能是一個剛剛開始審視自己傷口的人。
火柴的光,燒到人心的最深處,從來不是為了照亮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而是為了照出那道代代相傳的傷疤。
辦公室裡的死寂被打破了。
然而,一種新的、更加難以名狀的沉默,卻開始在整個項目組中彌漫開來。
它不再是那種高壓下的噤若寒蟬,而更像是一片廣闊而未知的海域,風暴平息之後,無人知曉水麵之下,究竟是暗礁叢生,還是孕育著新的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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