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a4紙,抬頭印著園區管委會的紅頭,標題是《關於臨時資源協調的函》,內容很簡單,允許青州大學“404守護者”項目臨時使用園區b1層一間長期空置的會議室作為夜間指揮點和休息處。
末尾一行小字寫著:水電及其他雜費自理。
最醒目的,是頁腳那個鮮紅的行政公章。
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這份蓋了章的文件,比林楓一萬字的報告更有分量。
它代表了來自“體製內”的一種默許和認可。
散會後,周銳和林楓一前一後地走在走廊上。
“彆讓我太難做。”周銳忽然低聲說了一句,腳步沒停,“也彆讓我被上麵的人打電話問,為什麼支持學生在園區裡‘搞事’。”
林楓心中一震,他瞬間明白了。
這不是毫無保留的支持,而是一個身在體製內的人,在規則的縫隙裡,小心翼翼地為他們撬開的一扇窗。
他能給的,就這麼多。
“我明白,謝謝周主管。”林楓鄭重地答道。
當晚,404團隊便搬進了那個位於地下b1層的新“指揮點”。
房間裡空空蕩蕩,隻有幾張舊桌椅,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久未通風的塵埃味,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劫後餘生的興奮。
這裡是他們的第一個陣地。
林楓獨自留到深夜,調試著陳默新趕出來的輕量化小程序。
他將後台係統與新的求助鏈接打通,設定了基於地理位置的自動匹配和推送邏輯。
就在他準備合上電腦時,屏幕右下角突然彈出了一個通知。
一條匿名的求助消息,通過新的小程序鏈接發了進來:“我在城東分區的研發樓加班,剛出來,地鐵已經停了,網約車排隊要一個多小時。有人能幫忙嗎?”
林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是新係統的第一次實戰。
他下意識地就要去拿起手機通知張野,組織人手。
可他的手還沒碰到手機,屏幕上的地圖就自動亮了起來。
以求助者為中心,係統自動向附近三公裡內、狀態為“可提供幫助”的用戶發送了互助提醒。
不到三十秒,地圖上代表求助者的那個紅點旁,接連亮起了三個藍點。onkey’已響應,預計15分鐘後騎電瓶車到達。”
另一條消息緊隨其後:“用戶‘bug粉碎機’已響應,表示可以提供遠程陪伴和安全建議。”
第三條消息幾乎同時出現:“認證司機用戶‘夜航船’已響應,他正結束最後一單順路回家,願意繞路接送,預計12分鐘到達。”
林楓盯著屏幕上那三個從不同方向朝同一個紅點彙聚而去的藍色光標,手指懸在半空中,久久沒有落下。
他什麼都沒做,係統自動完成了匹配,求助者得到了不止一種幫助。
那些看似熄滅的餘燼裡,竟然早已埋下了新的火種。
他曾以為,需要他們這群人高舉火把去照亮黑夜。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火種沒有熄滅。
它隻是散開了,落入了更廣闊的黑夜裡,並且,開始自己燃燒了。
新的指揮點裡安靜得能聽到電流的微弱嗡鳴。
張野靠在窗邊,看著地鐵站b出口的方向。
最後一批實習生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的路燈下後,站前廣場徹底空了下來。
然而,這片由燈光和陰影構成的空間,卻並非真正的寂靜。
一陣細微的金屬摩擦聲從廣場的另一頭傳來,那是保潔車輪子壓過地磚縫隙的聲音。
緊接著,一束刺眼的電動車燈光劃破黑暗,又迅速隱入另一條小巷。
遠處,似乎還有人在用高壓水槍衝洗地麵,發出沉悶的轟鳴。
張野的目光緩緩掃過這些被夜色包裹的角落,一個念頭毫無征兆地從心底浮現。
他們一直以為,這座園區深夜的脈搏,隻為那些年輕的實習生而跳動。
可當最後一班地鐵的喧囂散儘,當他們守護的目標都已經安全回家,這片巨大的鋼鐵森林裡,似乎還有許多彆的故事,在不為人知的陰影中,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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