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的聲音冷靜而克製:“各位觀眾,我們不鼓勵任何違反規定的行為。但我們現在看到的是,一個叫張野的男人,為了救一個生命垂危的孩子,選擇了最直接也最危險的方式。規則重要,還是生命重要?今晚,我們一起尋找答案。”
張野衝進大樓,渾身濕透,像一頭闖入瓷器店的野獸。
護士們看到他,先是一愣,隨即像是看到了救星。
一名年輕護士哭著把他引向走廊儘頭的病房。
“來不及了!孩子的喉嚨被痰堵住了,吸痰器效果不好,他太驚恐了,根本不配合!”
病房門口圍著幾名束手無策的醫生護士。
透過玻璃窗,張野看到那個瘦小的身體在病床上劇烈地抽搐,監護儀上的血氧飽和度數字,已經降到了危險的82,並且還在持續下降,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樓層。
沈佳的鏡頭遠遠地跟隨著,趙子軒則攔住了試圖上前的保安和聞訊趕來的行政人員,用身體為張野築起了一道短暫的防線。
張野沒有絲毫猶豫,他推開所有人,衝進病房,一把跪在病床邊。
他沒有去碰那些複雜的儀器,而是迅速調整孩子的姿勢,捏開他的下顎。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他低下頭,用自己的嘴對準了孩子的嘴。
他用的是在緊急救援培訓中學到的最原始、也最高效的方法——口對口吸痰法。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走廊裡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監護儀尖銳的警報聲和沈佳直播間裡觀眾們瘋狂滾動的彈幕。
“臥槽!他在乾什麼!”
“這是用嘴在吸啊!太拚了吧!”
“這叫違規?這他媽叫救命!”
張野吐出一口濃痰,顧不上擦嘴,再次俯下身去。
一次,兩次……他的動作精準而穩定,絲毫沒有被周圍的環境影響。
那名年輕的護士含著眼淚,緊緊盯著監護儀,聲音顫抖地報著數:“血氧回升……88……90……94!穩定在94了!”
警報聲停止了。
那個孩子劇烈的抽搐漸漸平息,呼吸雖然依舊微弱,但已然恢複了平穩的節奏。
走廊裡,不知是誰先鼓起了掌,接著,掌聲響成一片。
與此同時,404事務所內,陳默的十指在鍵盤上化作了幻影。
他悄無聲息地侵入了醫院的訪客係統,沒有修改任何數據,隻是像個幽靈般讀取著信息流。
很快,他找到了孩子父親的登記信息和車輛牌照。
他反向追蹤車輛的gps信號,結合高速監控,迅速拚湊出了真相。
青州東出口發生了一起連環追尾事故,一輛浙c牌照的轎車被夾在中間,車頭嚴重變形。
陳默沒有報警,而是直接將事故現場的實時路況截圖和車輛信息,推送到一個加密的交警內部群裡,附上了一句言簡意賅的留言:“青州東出口有輛浙c牌照轎車,司機左腿骨折,被困車內,請優先清障,車主是醫院重症患兒家屬。”
信息發出後不到一分鐘,群裡就有了回複:“收到,附近巡邏車已改道,清障車五分鐘內就到。”
二十分鐘後,一名腿上打著簡易石膏、臉上還帶著血痕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衝進了醫院走廊。
他看到安然無恙的兒子和跪在床邊的張野,這個七尺男兒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朝著張野的方向跪了下去,泣不成聲。
張野站起身,扶起了他,滿身的疲憊也掩不住眼中的銳利。
他看著這個幾乎崩潰的父親,隻說了一句:“下次彆讓係統,卡住人性。”
次日,市康複中心發布了一則官方通報,對張野的行為定義為“在特殊緊急情況下的臨時施救”,並表示“經院方研究決定,不予追責”。
沈佳直播的那個片段被官方媒體剪輯成了一段感人至深的公益宣傳片,在各大平台傳播。
但沈佳自己,卻在個人賬號上發了另一條動態:“最該被表彰的,不是那個最終被證明正確的‘英雄’,而是那個在衝進去之前,明知自己可能會被處分、被逮捕,甚至身敗名裂,卻還是選擇了衝進去的人。”
深夜,404事務所裡燈火通明。
張野站在那麵斑駁的牆壁前,手裡拿著的不再是粉筆,而是一把鋒利的刻刀。
他一筆一劃,用力地在牆上刻下一行新的標語。
刀鋒過處,牆灰簌簌落下,露出裡麵堅硬的磚石。
有些規則,就是用來被打破的——當它擋住光的時候。
鏡頭緩緩拉遠,窗外,黎明的第一縷陽光掙脫雲層,溫柔地灑在那塊飽經風霜的“404野路子事務所”牌匾上。
一陣晨風吹過,卷起了事務所的門簾,露出了門簾背麵那行手寫的、幾乎被磨平的字:
最野的路,是有人陪你一起走。
城市一夜的風雨似乎已經過去,一切都重歸平靜。
然而,在青州大學一間安靜的宿舍裡,林楓坐在書桌前,眉頭卻緊緊鎖著。
他沒有看窗外的晨光,也沒有關注網絡上對於昨夜事件的熱議,他的目光,始終落在一封剛剛從宿管那裡取回的信上。
信封的邊角被雨水泡得有些發皺,字跡也微微暈開,帶著一股潮濕而陳舊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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