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密密麻麻地按著幾十個鮮紅的指印,每一個指印都代表著一份最樸素的信任。
他們將祖祖輩輩守護的大山和茶葉的未來,都交到了他手上。
趙子軒看著那份協議,怒極反笑,笑聲裡帶著一絲悲涼:“他們不是怕我們亂來,是怕我們太真。”這群人,偷走了他們的果實,還要以主人的名義,審判辛苦耕耘的農民。
當晚,他聯係了相熟的李律師。
電話那頭,李律師聽完他的陳述後,沉默了許久,久到趙子軒以為信號斷了。
最後,李律師的聲音才緩緩傳來,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子軒,這案子能打,法律上我們占理。但你們得準備好——一旦起訴,被告很可能會反訴你們煽動群體事件,擾亂市場秩序。”
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而此刻,在城市另一角的出租屋裡,陳默正沉浸在代碼的海洋中。
他正在調試“404信號站”的2.0分布式節點,旨在讓信息傳遞更安全、更無法被追蹤。
突然,刺耳的係統告警聲劃破了房間的寂靜。
屏幕上,三條紅色警報同時彈出:“杭州節點服務器ip被標記為‘非法集資關聯網絡’。”“成都節點服務器ip被標記為‘非法集資關聯網絡’。”“貴陽節點服務器ip被標記為‘非法集資關聯網絡’。”
陳默的心猛地一沉。
這不是技術故障,這是定性打擊。
他立刻啟動反向追蹤程序,指尖在鍵盤上化作殘影。
幾分鐘後,他追蹤到了攻擊源頭——並非來自外部黑客,而是一份名為《非正式組織風險畫像》的內部加密文件,正在多個政府部門的內網係統中悄然流轉。
他繞開層層防火牆,下載了這份文件。
當他打開看到內容時,一股寒氣沿著脊椎爬了上來。
文件中,“404信號站”赫然被列為b級潛在威脅,而定性的理由,簡單又粗暴,卻直指核心——“技術架構去中心化,難以監管”。
原來,罪名不是你做了什麼,而是你的存在本身。
陳默冷笑一聲,他沒有停止,而是繼續深挖,直接黑入了這份文件的上傳日誌。
上傳賬號的歸屬信息讓他瞳孔一縮:“合規推進會數據評估中心”。
就在他記下這個名字的瞬間,一個加密電話打了進來。
是老馬,一個在技術圈裡以正直聞名的前輩。
“想看他們怎麼玩死好人嗎?”老馬的聲音嘶啞而直接,“我有東西給你。”
深夜,宿舍樓頂,風聲呼嘯。
林楓見到了形容枯槁的老馬。
他比照片上看起來要蒼老許多,眼神裡有一種被現實碾碎後的疲憊。
“我是原評估公司審計員,”老馬開門見山,聲音被風吹得有些破碎,“因為不肯給那些交了錢的組織修改評級報告,被踢了出來。”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u盤,塞到林楓手裡,那金屬外殼冰冷刺骨。
“這裡麵,是他們那套‘合規評級算法’的原始文檔。”
林楓回到宿舍,將u盤插入電腦。
屏幕上,一行行複雜的代碼和規則注釋,構建出一個冰冷而精密的“獵殺”模型。
模型顯示,所有被係統標記為c級及以下的組織,將自動觸發三項關聯審查:第一,資金流向異常監控;第二,網絡輿情敏感詞頻率分析;第三,跨區域成員聯動預警。
張野的“傳銷”指控,趙子軒的“群體事件”風險,陳默的“非法集資”標簽,甚至他自己項目被否決的理由“敏感輿情”,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個算法模型裡找到了源頭。
它們不是孤立的事件,而是一套流水線作業,精準、高效,不留活口。
老馬發來最後一條信息,像一聲歎息:“他們管這叫‘預防性清除’。”
清除。
林楓反複咀嚼著這個詞,眼中的光芒越來越冷。
他握緊了手中的u盤,抬頭望向窗外。
遠處,“404野路子事務所”那塊diy的燈牌在夜色中閃爍著微弱而頑固的光。
更遠的地方,市中心最高的教學樓上,巨大的電子屏正循環滾動著一行鮮紅的大字:“熱烈祝賀我市入選全國社會治理創新示範城市”。
那光怪陸離的霓虹映在他漆黑的瞳孔裡,他看著那套被奉為圭臬的規則,看著那個將他們逼入絕境的係統,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極度危險的弧度,輕聲問自己,也像是在問這個冰冷的城市:“如果,我把這套規則反過來用呢?”
火光,在他的眼底悄然燃起,足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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