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三十份申請通過各個渠道被同時提交。
幾乎是瞬間,信衡科技負責大學城片區的服務器數據流開始出現異常的劇烈波動。
街道辦的辦事窗口,谘詢電話像是被點燃了引線的鞭炮,一個接一個地炸響,來電者都自稱是“後山機房臨時安置點”的居民,焦急地詢問自己的低保申請進度。
小薇抱著孩子,安靜地坐在辦事大廳的角落裡。
她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打電話,隻是又領了一張表,低著頭,一筆一劃地認真填寫。
窗口的工作人員已經第三次走到她身邊,指著地址欄,帶著困惑的表情反複核對:“您確定是……青州大學後山機房?”每一次,小薇都用力地點點頭。
而在工作人員的電腦屏幕上,那個地址已經被係統用鮮紅的邊框鎖定,旁邊不斷彈出“高密度風險聚集”、“疑似異常申報”的警告提示。
大廳的監控攝像頭閃著微弱的紅光。
在一次抬頭的間隙,小薇的目光恰好與攝像頭對上。
她沒有躲閃,反而對著那個冰冷的鏡頭,露出了幾天來的第一個微笑,然後低下頭,輕輕地給懷裡的孩子哼起了搖籃曲。
歌聲很輕,卻像一顆石子,投入了這片由數據和算法構成的死水。
深夜十一點,萬籟俱寂。
陳默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李主任發來的一張內部係統截圖。
圖片上赫然顯示著,信衡科技總部的應急指揮中心已經啟動了“大學城異常聚居事件”一級響應預案。
但下麵的討論區卻吵成了一鍋粥。
“技術部門無法證實該安置點的存在,建議駁回全部申請!”
“法務部門反對!所有申請材料的個人信息、貧困證明全部合規,找不到任何程序上的瑕疵。強行駁回可能引發群體性訴訟!”
“數據模型專家組認為,這可能是一個尚未公開的政府安置項目,係統捕捉到了真實的社會動態。建議暫緩處理,向上級部門求證。”
爭論不休,無人能下決斷。
這個由他們憑空捏造出來的“安置點”,像一根魚刺,死死地卡在了信衡科技這台精密機器的咽喉裡。
林楓站在打印亭門口,夜風吹動著他的衣角。
他能看到遠處小薇租住的那個小房間裡還亮著燈,昏黃的燈光下,她正小心翼翼地給孩子蓋好毯子。
那個場景,寧靜而脆弱。
他忽然開口,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身後的同伴說:“我們沒有造假。貧窮是真的,困境是真的,那些被無視的掙紮也是真的。我們隻是把這些被他們拆散、忽略的真相,重新堆到一起,堆到了一個他們想看不見都不行的高度。”
話音剛落,一陣刺眼的光芒從遠處的街道拐角射來。
一輛白色的運維車緩緩駛向大學城的方向,車身上“信衡科技”四個大字在夜色中格外醒目,車頂上不斷旋轉閃爍的信號天線,像一隻冷酷而警惕的眼睛,正在掃描著這片被攪亂的區域。
他們來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張野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陳默的手指停在了鍵盤上,準備隨時切斷所有網絡痕跡。
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那輛車越來越近的引擎聲。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陣突兀的聲音從他們身後的黑暗中傳來。
那不是引擎聲,也不是風聲,而是一種沉悶的、帶著摩擦感的腳步聲。
聲音由遠及近,不疾不徐,正朝著他們這個隱藏在山腳下的打印亭走來。
在這寂靜的後山,這腳步聲顯得格外詭異。
林楓和趙子軒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濃重的驚疑。
來人不是信衡科技,他們的車還在路上。
那是誰?
在這深夜,會是誰找到了這個被他們視為絕對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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