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白光刺破夜色。
穿反光背心的城管隊長下了車,手電光掃過票箱:“占道經營,拆了。”
流浪漢“謔”地站起來,軍大衣下擺掃得票箱晃了晃。
他張開雙臂擋在前麵,手背上的血口滲出血珠:“他們沒收錢,沒放喇叭,就讓人寫兩句話——你們連這個都要管?”
趙子軒的直播燈瞬間大亮。
鏡頭裡,流浪漢凍裂的手背、票箱上的刻字、城管隊長擰緊的眉頭,一並被傳到了網上。
彈幕像炸開的煙花:“他在替所有人守夜”“這雙手比某些係統乾淨一萬倍”……
城管隊長的手機突然震動。
他低頭看了眼屏幕,又抬頭看了看直播鏡頭。
風掀起流浪漢的軍大衣角,露出裡麵洗得發白的舊軍裝領章——是八七式的。
“天亮前收了。”隊長轉身時低聲說,“下不為例。”
流浪漢慢慢放下手臂,軍大衣滑落在地。
他蹲下來撿起鉛筆,在選票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圓圈。
“我沒念過書。”他把選票塞進票箱時,指尖蹭過裂痕裡的小藍花,“可我知道,圈,是圓的。不像他們說的,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塞電腦裡。”
張野舉著手機拍照,鏡頭裡的圓圈邊緣沾著泥,卻比任何打印體都工整。
他喉嚨發緊,拍了拍流浪漢的肩:“您這票,能上頭條。”
“頭條不頭條的。”流浪漢彎腰撿起軍大衣,“我就想讓我妹知道——她教的娃,也能說上話。”他從懷裡摸出張煙盒紙,塞給張野,“甘肅隴南,白雀溝小學,三十三個娃。”
三輪車發動時,晨霧漫過青石板路。
張野從後視鏡裡看出去,流浪漢的身影漸漸模糊,像尊守了整夜的石像。
林楓低頭翻手機,蘇晚晴的消息跳出來,定位是“舊鼓樓大街社區廣場”,附了張照片:素色風衣搭在椅背上,椅邊放著盒未拆封的印泥。
“前麵有車!”陳默突然指向前方。
山路上,另一輛貼著“404流動票箱”的三輪車正迎麵駛來。
開車的是個紮馬尾的姑娘,車鬥裡堆著一摞選票,在晨霧裡泛著暖黃的光。
林楓搖下車窗,風卷著山霧灌進來,帶著股若有若無的茉莉香——像蘇晚晴常用的護手霜味道。
他望著越來越近的三輪車,忽然笑了。
舊鼓樓大街的梧桐葉該黃了吧?他想。
喜歡我的室友全是臥龍鳳雛請大家收藏:()我的室友全是臥龍鳳雛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