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了。
距離那場轟動一時的聽證會,整整過去了一年。
信衡科技的信用分係統雖然受到輿論衝擊,但在資本和權力的庇護下,依然穩如磐石,甚至以“優化升級”的名義,將觸角伸得更廣。
信衡科技的季度彙報會,安保比一年前嚴密了數倍。
但林楓手持“公民監督代表”的合法邀請函,暢通無阻。
這一次,他沒有帶任何紙質證據,隻帶了一台便攜投影儀。
會議廳裡,沈常青教授作為特邀專家,正在台上侃侃而談。
“……我們構建的,是一個摒棄了人類偏見與情緒的客觀體係,它讓每個人的信用都變得透明、可衡量,從而極大地提升了整個社會的運行效率……”他的聲音溫和而富有說服力,台下掌聲陣陣。
就在掌聲漸息的間隙,林楓突然站了起來。
他的動作並不突兀,卻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沈教授,”他的聲音透過會場的麥克風,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您一直強調係統是客觀公正的,我非常好奇,如果用這套係統來評估您自己,結果會是怎樣?”
沈常青的笑容僵在臉上,不等他開口,林楓已經按下了手中遙控器的播放鍵。
他身後的白色幕布瞬間亮起,投影儀的光束劃破昏暗的會場,將那份pdf的封麵狠狠地打了上去——《沈教授,你夠格當好人嗎?
》
全場嘩然。
緊接著,封麵隱去,沈常青的“風險畫像”一頁頁緩緩浮現。
那些冰冷的標簽——“有過激乾預史”“家庭經濟壓力大”“社交圈異質性強”——和他台上的光輝形象形成了荒誕而強烈的對比。
最後,那鮮紅的“高危”評級,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沈常青和信衡科技的臉上。
“荒謬!這是誹謗!這是對我個人隱私的嚴重侵犯!”沈常青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紫,他對著林楓怒吼,但他的聲音已經淹沒在台下記者們瘋狂的相機快門聲中。
他賴以成名的“客觀”邏輯,此刻正以最“客觀”的方式,將他釘在了恥辱柱上。
會議在一片混亂中草草收場。
林楓在保安的“護送”下走出大樓,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來自周工。
“dpe模塊有後門,輸入特定指令可臨時凍結評分更新。保重。”
幾乎在同一時間,陳默的電話打了過來,聲音裡是抑製不住的激動:“林楓!我剛發現的!周工留下的代碼裡有個隱藏函數,像是某種密鑰生成器!”
林楓掛掉電話,抬頭看著信衡科技的雙子塔。
他知道,真正的反擊,現在才開始。
夜色漸深,青州大學最高教學樓的天台上,風很大,吹得人衣袂作響。
林楓、陳默和趙子軒並肩站立,俯瞰著腳下這座被無數閃爍的監控探頭籠罩的城市。
每一盞燈,都可能是一個數據采集點;每一個攝像頭,都是一隻冰冷的眼睛。
“密鑰格式破解了。”陳默打破了沉默,“它與設備id和時間戳動態綁定,每次生成的指令都不同,但我們能算出來。”
林楓點了點頭,目光望向遠方那片由億萬燈火組成的璀璨星河。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他們用算法給我們打分,我們就用算法,讓他們的分打不出來。”
他轉身看著自己的夥伴們:“從下周起,‘微光’app上線‘信用暫停’功能。任何認為自己被係統不公標記的用戶,都可以提交申請,獲得72小時的評分凍結期。在這72小時裡,他們在信衡的係統裡,將是一個‘無法評估’的透明人。”
趙子軒聽完,忍不住笑出了聲,帶著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意:“這叫什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林楓搖了搖頭,夜風吹動他的額發,他的眼神裡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光亮。
“這叫——輪到我們,定義什麼是好人。”
三天後。
信衡科技數據監控中心,首席數據官李維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死死盯著麵前巨大的數據洪流瀑布牆,上麵的某個區域,不再是平滑滾動的綠色數據流,而是出現了一塊又一塊詭異的、不斷擴大的“空白區”。
那不是亂碼,不是報錯的紅燈,而是一種純粹的、徹底的“無”。
就像一張正在被無形之手擦除的畫,數據在一個個id上憑空消失,留下一個個統計學上的黑洞。
旁邊的技術員臉色慘白,聲音發抖:“李總……係統沒有報警,沒有任何非法入侵的記錄。這些用戶的信用數據……就像是……自己選擇了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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