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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的手腕上,一個銀色的金屬手環正閃爍著微弱的紅光——那是“信用監測手環”,實時上傳著她的心率、血壓和情緒波動,作為評分係統的一部分。
“這玩意兒,比臍帶纏得還緊!”老婦人嘶啞著說,一把抓住小芳的手腕,用力一扯,隻聽“哢噠”一聲,手環的卡扣被她用蠻力掰斷。
她隨手將那代表著冰冷規則的鐐銬狠狠摔在地上,金屬與瓷磚碰撞,發出一聲清脆而決絕的碎響。
“你乾什麼!”助產士驚叫道,想要上前阻止。
老婦人猛地回頭,那雙布滿皺紋的眼睛裡射出的光,竟讓年輕的助產士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今天這孩子,我來接生!”老婦人的聲音不大,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們誰也彆動,誰也彆往外傳一句話!出了事,我一個人擔著!”
她不再理會呆若木雞的醫護人員,從藥箱裡掏出一個老舊得像古董的聽筒式胎心儀,熟練地將金屬探頭貼在小芳高高隆起的肚皮上,耳朵緊緊湊在另一端的聽筒上。
整個產房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隻剩下小芳壓抑的喘息和窗外沉悶的雷聲。
老婦人閉著眼睛,神情專注,仿佛在傾聽世界上最神聖的樂章。
那微弱而有力的“咚咚”聲,通過冰冷的儀器,傳遞到她的耳中,那是生命最原始的呐喊。
十分鐘後,在老婦人一聲聲有力的指導下,伴隨著小芳一聲耗儘全力的嘶喊,一聲響亮清澈的啼哭劃破了產房的寂靜。
“哇——!”
這哭聲像一道閃電,劈開了籠罩整座城市的陰雲,穿透了數據和代碼編織的鐵幕,宣告著一個不被“允許”的生命,頑強地來到了這個世界。
是個男孩,六斤八兩,哭聲洪亮得像是要向全世界宣告他的存在。
老婦人用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拍了拍嬰兒的背,眼角滾落一滴渾濁的淚。
她迅速拿出林楓提前準備好的離線加密手機,對著那張漲紅的小臉拍下一張照片,用顫抖的手指發了出去,附上了一條信息:“活的,壯的,不是碼!”
照片發送成功的瞬間,醫院東門外,趙子軒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點開圖片,那張鮮活的麵孔讓他渾身一顫。
他不再猶豫,將早已準備好的圖文稿件,通過預設的渠道,一鍵推送到十餘個影響力巨大的民生自媒體賬號。
標題赫然寫著——《一個被係統判定“不該出生”的嬰兒,今天響亮地哭了》。
文章如同一枚深水炸彈,在平靜的輿論湖麵引爆了滔天巨浪。
照片中新生兒緊閉雙眼、揮舞著小拳頭的模樣,與文章中對“胎兒信用預評係統”冰冷規則的揭露形成了最強烈的對比。
不到三小時,“我們不配當父母”與“信用評分不該管生死”兩個話題衝上熱搜,雙雙爆火。
無數被評分係統壓得喘不過氣的普通人,在這一刻找到了情緒的宣泄口。
憤怒、質疑、共情的評論如潮水般湧來,瞬間淹沒了官方的控評水軍。
在輿論壓力之下,市衛健委在當晚緊急發布聲明,稱“個彆機構在執行過程中存在操作偏差”,並責令“胎兒預評”全省推廣計劃即刻暫停,等待進一步調查。
省“預評中心”的辦公室裡,王某看著屏幕上鋪天蓋地的負麵新聞,臉色鐵青。
他拿起桌上那份剛剛打印出來、準備上報的“低分案例成功乾預總結報告”,雙手用力,將其撕成了碎片。
紙屑如雪花般飄落,他失神地喃喃自語:“她居然……真生下來了……”
夜深了,雨也停了。
404寢室裡,短暫的興奮過後,隻剩下疲憊。
林楓靠在椅子上,正揉著酸脹的太陽穴,手機突然亮了一下,是一條匿名短信。
“你們贏了一局,但規則還在。”
發信人的號碼歸屬地顯示為空。
林楓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立刻坐直身體,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敲擊,試圖追蹤這個號碼,卻發現它像一個幽靈,了無痕跡。
這句話像一根冰冷的針,紮破了他們勝利的喜悅。
規則還在……這意味著什麼?
他正欲起身和陳默討論,卻聽見角落裡傳來一聲壓抑的驚呼。
“不好!”陳默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林楓,快來看!小芳的醫保賬戶被凍結了!新生兒信息無法綁定家庭共濟!”
林楓猛地起身,幾步衝到陳默身後。
屏幕上,小芳的個人醫保賬戶頁麵一片灰色,所有功能都被鎖定。
而在新生兒信息錄入界麵,一個紅色的感歎號旁邊,一行係統提示冰冷而刺眼:無法為該家庭成員激活醫保共濟,原因:賬戶異常。
他們切斷了評分係統對這個新生兒的“審判”,卻沒有斬斷附著在這套規則之上的、更深層的利益鏈條。
林楓的目光緊緊鎖定屏幕,仿佛要穿透那些代碼和數據,看清背後那隻無形的手。
鏡頭緩緩拉遠,在醫院龐大複雜的財務係統後台深處,一行剛剛生成的紅色批注,正伴隨著光標,安靜而固執地閃爍著。
“高風險家庭,暫緩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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