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兒嚇得一哆嗦,連忙放下手,眼神閃爍,小聲辯解:“沒、沒做什麼…就是、就是祈禱一下…希望它能變得甜一點…”
“甜一點?”蘇鬱的聲音冷了下來。
“就、就一點點…”林萱兒越說聲音越小,手指絞著衣角,“甘草不都是甜的嗎?我想著…要是能更甜一點,aybe…更好吃…啊不是!更好入藥,藥效更好!”
蘇鬱簡直要被她的神邏輯氣笑了:“所以你是在用‘意念’給它加糖?你當這是炒菜呢,鹹了加點糖?!”
林萱兒被罵得縮了縮脖子,委屈巴巴:“我…我也是想幫忙嘛…萬一真的有用呢…”
“有用?”蘇鬱指著那株變異薄荷,“你看看它的樣子!你想要的‘有用’,很可能變成致命的‘有毒’!在沒有完全搞清楚你的能力到底會造成什麼影響之前,停止你的一切‘祈禱’、‘祝福’和‘加糖’!聽懂了嗎?!”
林萱兒看著蘇鬱冰冷嚴肅的臉,又看看那株散發著危險氣息的薄荷,終於徹底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的小臉垮了下來,帶著哭腔:“那我…我還能做什麼?我就隻能看著它們…什麼都不做嗎?”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管住你的腦子!”蘇鬱斬釘截鐵地說,“然後,幫我記錄這些變異草藥的外觀和氣味變化。其他的,等我初步判斷沒有劇毒之後,再考慮下一步。”
她需要數據,大量的數據,來摸清林萱兒這種不受控的能量注入的大致規律和風險範圍。這工作繁瑣、危險,且無人可以替代。
林萱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雖因無法‘幫忙’而略感失落,但能參與其中,終究比被完全排除在外要好。
她乖乖搬來一個小凳子,坐在蘇鬱身旁,專注地看著蘇鬱操作,努力記住她說的每一句話。
就在蘇鬱準備處理那株甘草時,暖閣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一名身著寬袖襦衣長裙、頸飾簡潔的王府侍女,眼神銳利、步伐沉穩,端著托盤走了進來,上麵放著兩碗熱氣騰騰的補藥和一些精致點心。
“蘇姑娘,三小姐,該用藥了。”侍女聲音平穩,目光卻快速而不著痕跡地掃過小幾上那些處理過的草藥和寫滿字的紙張。
蘇鬱動作一頓,極其自然地將寫滿記錄的紙翻了過去,蓋住內容,然後才淡淡點頭:“放著吧。”
侍女放下托盤,卻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微笑著對林萱兒說:“三小姐,您之前移栽過來的花草,長勢可真好,王府裡的花匠都自愧不如呢。尤其是那株薄荷,香氣隔老遠都能聞到,真是稀奇。”
林萱兒一聽有人誇她的“寶貝”,頓時忘了剛才的教訓,有點小得意:“是吧!我也覺得它們長得特彆…”
“三小姐。”蘇鬱冷聲打斷,目光如刃,警告地掃了她一眼。
林萱兒立刻噤聲,心虛地垂下腦袋。
侍女臉上笑容未改,眼神卻悄然閃爍一瞬,隨即躬身道:“奴婢不打擾二位姑娘了,若有需要,儘管吩咐。”言罷,緩緩退了出去。
蘇鬱凝視著那侍女離去的背影,眼神逐漸冷冽下來。
監視。毫不掩飾地監視。
王府的人,果然已經對暖閣裡的異常起了疑心。剛才那侍女,分明是在套話和觀察。
她們宛如被囚於透明玻璃缸中的魚,一舉一動皆暴露在旁人目光之下。研究變異草藥的事,必須更加隱秘。
“以後,若外麵的人問起暖閣之事,一律答不知,或推於我,明白嗎?”蘇鬱壓低嗓音,神色嚴肅地告誡林萱兒。
林萱兒似懂非懂,然見蘇鬱神色凝重,亦緊張起來,用力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