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的晨光像剛熬好的糖漿,稠稠地裹著新歲的暖。天還沒亮透,公家屋門前就騰起了熱氣,腳步聲、器械碰撞聲、說笑聲混著晨露的潮氣,把場子烘得熱鬨非凡。葉不凡套上娘繡了鷹爪圖案的新棉襖,領口的絨毛蹭著下巴,暖乎乎的。剛跑出家門,就看見葉月英舉著彩旗站在村口,紅頭繩的穗子綴著小銅鈴,一動就“叮鈴”響,她棉襖上的青蛇繡樣沾了點晨霜,在微光裡泛著亮。
“快來!師父在點人數呢!”她拉著葉不凡往前跑。場中央立著大鼓,鼓麵用金粉寫著“尚武堂”三個大字,在晨光裡閃得耀眼,鼓身纏的紅綢被風吹得“嘩啦啦”飄。潘春和葉多正抬著鼓架,木棍被葉何珠刷得光亮,亮得能照見人影。葉玉伯伯握著紅綢鼓槌,試敲了兩下,“咚”的一聲震得場邊的草葉都抖了抖。
舉彩旗的五個姑娘站成一排,潘春蓮的旗子舉得筆直,葉燕瓊和葉妮妹正互相扯著旗角理流蘇,葉勝踮著腳夠旗頂的穗子,潘華金最細心,把“尚武堂”三個字撫得平平整整。潘寶握著三叉站在鼓旁,叉尖綁的紅漆香筒裡,香正嫋嫋冒煙,旁邊的空布袋晃悠著,等著裝紅包。抬藤牌的長輩們蹲在一旁,爺爺葉超堂用粗麻繩把藤牌綁得更緊,老黃藤的紋路裡還嵌著去年的塵土:“這藤牌跟著尚武堂走了十年,今天準保讓獅仙爬得穩!”
太陽剛爬過老槐樹梢,師父葉正剛扯開嗓子喊:“出發!”隊伍立刻像條活過來的長龍。最前麵是彩旗隊,杏黃旗在晨光裡連成一片;鼓鑼隊緊隨其後,“咚鏘咚鏘”的節奏把晨霧震得四散;獅子跟在中間,葉大良扛著獅頭,金箔鱗片在陽光下閃得人眼花;一大群的孩子們跟在後麵,葉水仁揮著雙刀“唰唰”響,葉國轉著三節棍“嘩啦”響,葉春梅抱著木人樁模型,腳步輕得像怕驚著它。張阿婆追上來往葉不凡兜裡塞糯米糍:“到了彆村好好露一手,讓他們知道咱尚武堂的厲害!”
第一站:多屋村
多屋村的村口飄著炊煙,老遠就聽見老榕樹下的喧鬨——男女老少擠成一團,孩子們爬到樹杈上,手裡揮著紅紙剪的小旗子,連牆頭都蹲滿了人。有五戶人家掛紅包,許文龍家在最前頭,門口的八仙桌上擺著糖果、茶水和一碟炒花生,香氣順著風飄了半裡地。
葉不凡一眼就看見八仙桌旁站著的許柔柔。她是葉不凡的同班同學,今天梳著烏黑的長辮子,發梢係著粉蝴蝶結,柳眉下的大眼睛像浸了水的黑葡萄,瓜子臉在晨光裡白嫩嫩的,穿著月白布襖,腰肢細細的,正踮著腳往老榕樹上看。她好像察覺到葉不凡的目光,轉過頭來,大眼睛忽閃了兩下,突然紅了臉,趕緊低下頭捏著辮子梢。
“看啥呢?快站隊!”葉月英用胳膊肘碰了碰葉不凡,語氣裡帶著點生氣。葉不凡趕緊收回目光,卻看見許文龍正仰頭往老榕樹上指——他們家的紅包掛在二丈高的竹杆上!竹杆被牢牢綁在老榕樹最高的枝椏上,紅綢纏著紅包和兩把青蒜,在風裡晃晃悠悠,像顆懸在半空的紅果子,離地麵足有一層樓那麼高。
“尚武堂的後生們來啦!”許文龍笑著迎上來,他媳婦端著糖果盤往葉不凡手裡塞橘子:“路上辛苦了,快歇歇!”猴子蹦到竹杆下,舉著小旗子喊:“獅仙快來呀,紅包在這兒呢!”佛祖挺著肚子,胡子抖了抖:“佛祖保佑,準能拿下這紅包!”
抬藤牌的長輩們立刻上前,爺爺葉超堂和葉隆春蹲下身子,把藤牌穩穩架在肩上,藤牌麵朝上,黃藤的結節處磨得發亮。葉正剛深吸一口氣,獅子唰”地跳出,光亮般的眼睛在陽光下讓人睜不開眼。他踩著藤牌邊緣往上爬,葉隆光和葉壽金趕緊扶住藤牌兩側,生怕晃悠。
“往上!再往上半尺!”樹下的村民們齊聲吆喝。葉正剛的腳在藤牌上挪了挪,獅子隨著竹杆的晃動輕輕調整角度,金箔鱗片反射的光在地上投下晃動的光斑。離紅包還有半尺時,獅子突然踮起腳尖,腰肢猛地向上一挺,獅子“嗷嗚”一聲躥起,嘴巴穩穩咬住了紅綢——紅包被叼住了!
“好!”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孩子們拍著手跳,許柔柔的巴掌拍得最響,大眼睛裡閃著星星。葉正剛額上的汗順著下巴滴在衣襟上,他把紅包遞給潘寶,潘寶熟練地掛在三叉的布袋上,香筒裡的青煙正好繞著紅包轉,像給它添了層福氣。接下來的許金家、許亞友家、許華家、許輝家,紅包掛得一個比一個巧,有的纏在曬穀場的竹架上,有的係在祠堂的飛簷上,但有藤牌當“梯子”,葉正剛和葉大良輪流上陣,個個都穩穩拿下,潘寶的布袋很快鼓了起來。
武術表演在老榕樹下的空場開場。葉水仁提著雙刀先上場,紅綢纏著刀身在陽光下轉成兩道光,“十字劈”“回身斬”招招利落,刀風掃過地麵的塵土,引得孩子們直叫好。葉國的三節棍“嘩啦”作響,他拋起棍又穩穩接住,鐵環碰撞聲傳得老遠。葉春梅對著木人樁練詠春“黐手”,指尖在樁上輕點快收,像蜻蜓點水,許文龍的媳婦直誇:“這閨女的手可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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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凡,月英,該你們了!”師父喊了一聲。葉不凡心裡一緊,偷偷看了眼許柔柔,她正睜大眼睛盯著他們。葉月英不知怎麼,突然扯了扯葉不凡的胳膊:“專心點!彆丟人!”她的紅頭繩穗子掃過葉不凡的手背,有點癢。葉不凡紮馬站定,雙手成鷹爪狀,指尖微微張開——“雄鷹展翅”起勢;葉月英雙腳並攏,雙手在身側劃弧,腰肢輕輕一擰,像條剛醒的小蛇——“靈蛇出洞”起勢。
鑼鼓聲突然加急,“咚鏘咚鏘”的節奏像催著他們出招。葉不凡率先發難,左手虛晃,右手直抓她的手腕,這是“鷹擊長空”;她手腕一軟,順著葉不凡的力道往下沉,腰肢一擰從葉不凡的胳膊底下鑽出去,反手用指尖輕點葉不凡的後背,這招“蛇繞臂”又快又滑。葉不凡立刻轉身變招,手指鬆開她的腕,轉而扣她的手肘,她“咦”了一聲,腰肢猛地向後折,像彎成了月牙,手肘從葉不凡的指縫裡滑出去,動作快得像閃電——這是師父新教的“折腰避”!
“好!”樹下的掌聲更響了,許柔柔拍得手都紅了,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葉不凡。葉不凡心裡一熱,招式更順了,抓住她手腕的空當,突然變招去鎖她的腰身,想著蛇腰再軟也有重心。她卻早有準備,身子向後一仰,葉不凡的手抓了個空,她趁機用手肘輕輕撞了葉不凡一下:“抓不住吧!”
收勢時,全場的掌聲像打雷。許柔柔擠過人群跑過來,手裡攥著塊油紙包,紅著臉遞到葉不凡麵前:“葉不凡,這個給你。”葉不凡接過來,是塊芝麻糖,油紙包還熱乎著。碰到她手指的瞬間,像被燙了一下,她的手軟軟的、暖暖的,葉不凡趕緊縮回手,臉“騰”地紅了。“你練得真好,”她低著頭,聲音細得像蚊子哼,辮子上的粉蝴蝶結輕輕晃,“能不能……能不能教我鷹爪功?就教那個‘扣手肘’的招式。”
“我……”葉不凡剛要答應,就感覺背後有股涼氣。轉頭一看,葉月英正抱著胳膊站在不遠處,眉頭皺著,紅頭繩的穗子耷拉著,剛才表演時的笑意全沒了,眼神像冰碴子似的盯著葉不凡。葉不凡心裡“咯噔”一下,趕緊擺手:“教你要得師父同意……”許柔柔愣了愣,大眼睛裡閃過一絲失落,卻還是笑了笑:“那你問了師父告訴我好不好?”葉不凡胡亂點頭,她這才蹦蹦跳跳地跑回許文龍身邊,粉蝴蝶結在風裡飄得像隻小蝴蝶。
“哼,”葉月英走過來,故意撞了葉不凡一下,力氣還不小,“有人可真受歡迎啊,剛表演完就有姑娘送糖吃。”她的聲音酸溜溜的,護腕上的蛇形圖案好像都在瞪葉不凡。葉不凡手裡的芝麻糖突然變得燙手,結結巴巴地說:“就……就是同班同學”她卻沒理葉不凡,轉身去看葉翔表演雙鐧,肩膀挺得直直的,辮子甩得老遠。葉不凡看著她的背影,心裡又慌又亂,像有隻小鹿在撞,剛才表演的得意勁兒全沒了。
第二站:東埇村
離開多屋村時,潘寶的布袋裡已經裝了五個紅包,香筒裡的香火還旺著。隊伍往東埇村走,踩著軟乎乎的野草,來到東埇村的村口立著對石獅子,石獅子嘴裡叼著石球,脖子上係著紅綢,三戶掛紅包的人家就住在石獅子後麵。
麥土木家的紅包掛在屋頂的竹杆上,青蒜葉纏著紅包,獅子拜了三拜,然後獅子開子跳躍,引得孩子們直笑。獅子踩著藤牌往上爬,獅子的影子投在藤牌上,爬到一半,他突然停住,獅子猛地轉向圍觀的村民,耳朵扇了扇,眼睛眨了眨,逗得大家“好”聲不斷。趁這功夫,他腳一發力,獅子“嗷”地躥起,穩穩咬住了紅包!
武術表演在東埇村的空地上。葉大良的長棍舞得虎虎生風,他“力劈華山”,長棍從頭頂直劈而下,棍梢砸在地上的地板上“咚”的一聲,震得大地都像抖了抖。葉月英好像還在生葉不凡的氣,表演蛇拳時格外賣力,“靈蛇出洞”的招式又快又狠,指尖幾乎要碰到圍觀的小孩,嚇得他們往後躲。葉不凡練鷹爪功時總走神,扣木樁的力道都沒掌握好,師父走過來敲了敲葉不凡的頭:“專心點!心思跑哪兒去了?”葉不凡趕緊收心,卻瞥見葉月英偷偷瞪了葉不凡一眼,心裡更慌了。
第三站:下山村
下山村在山腳下,村口有條小溪,溪上的石板橋被踩得光溜溜的。五戶姓許的人家住在溪對岸,紅包掛在溪邊的柳樹上,竹杆綁在柳枝上,紅綢纏著紅包垂在水麵上,被溪水映得紅通通的。村民們擠在石板橋和溪岸上,有的還蹲在溪邊的石頭上,手裡舉著剛蒸好的米糕,見他們過來就往隊伍裡塞。
舞獅時最驚險,藤牌得架在溪邊的石頭上,石頭上長滿了青苔,滑溜溜的。葉正剛爬藤牌時,腳下突然一滑,獅頭晃了晃,差點掉進溪裡,葉隆春趕緊用肩膀頂住藤牌:“穩住!”他調整姿勢,慢慢往上爬,最後用嘴咬住紅包時,溪水濺濕了他的褲腳,引得村民們一陣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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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術表演在溪邊的草地上進行。葉碧芬和葉春蓮的雙刀法最熱鬨,兩把木刀在陽光下交叉劈砍,“哢嗒”聲混著溪水的“嘩嘩”聲,像在奏樂。葉月英還是沒怎麼理葉不凡,表演完就跑到張阿婆身邊要薑茶,葉不凡遞過去剛買的橘子,她卻扭過頭說“不渴”,葉不凡隻好把橘子塞給了葉國。
第四站:下凹村
下凹村的五十二戶劉家人,村口的老槐樹上掛著“歡迎尚武堂”的紅布。八根竹杆在村口的曬穀場一字排開,每根竹杆上都掛著紅包,最高的那根快二丈高,紅綢在風裡飄得像團火。村民們搬來長凳排成長排,劉家長輩站在曬穀場中央,手裡捧著個大紅包:“如果拿到最高的紅包,就獎勵這個紅包!”
抬藤牌的長輩們這次疊了兩層藤牌,爺爺葉超堂站在最下麵,葉隆春站在他肩上,再把藤牌架上去,看著就讓人捏把汗。獅子擺動著雙腳,跳到最高處時,整個人都比竹杆矮不了多少,他深吸一口氣,獅子猛地向前一躥,終於咬住了最高的紅包!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劉家長輩把大紅包遞給葉正剛師父,笑著說:“尚武堂的功夫真硬!”
武術表演時,葉月英終於肯理葉不凡了。她看著葉不凡手裡的芝麻糖,突然說:“給我嘗一口。”葉不凡趕緊遞過去,她咬了一小口,嘴角沾了點芝麻,哼了一聲:“還行,沒許柔柔說的那麼甜。”葉不凡看著她嘴角的芝麻,突然笑了,她瞪葉不凡一眼,卻沒真生氣,紅頭繩的穗子又開始“叮鈴”響了。
第五站:上凹村
太陽爬到頭頂時,隊伍終於踏進了上凹村。祠堂的飛簷在陽光下泛著青灰,瓦當邊垂著的銅鈴被風吹得“叮鈴”響。這裡的紅包掛得最巧——五根竹杆從祠堂的飛簷伸出來,杆梢係著紅綢,紅包就垂在雕花的瓦當邊,離地麵足有三米高,竹杆被風吹得輕輕晃,紅綢掃過瓦片,帶起細碎的“嘩啦”聲。
“這祠堂的飛簷沒有支架,可得當心!”祠堂門口的老族長拄著龍頭拐杖,憂心忡忡地看著竹杆,“瓦片是前清傳下來的,碰壞了可賠不起喲!”葉正剛拍著胸脯保證:“族長放心,我們的獅仙會輕功,保準不傷瓦片!”
抬藤牌的長輩們選了塊平整的青石板,爺爺葉超堂和葉隆春蹲下身子,把藤牌穩穩架在肩上,這次沒疊兩層,怕太高晃得厲害。獅子先對著祠堂大門拜了三拜,獅身在金箔在陽光下閃得刺眼,他踩著藤牌邊緣慢慢往上爬,每一步都踩在藤牌最結實的黃藤結節處。爬到一半,竹杆突然被風吹得晃了晃,獅頭差點蹭到瓦片,引得祠堂裡的老人們“哎喲”一聲直拍大腿。
“穩住!”葉正剛在底下喊。獅子深吸一口氣,腳在藤牌上輕輕一點,借著風勢調整重心,獅子像隻靈巧的大鳥,貼著飛簷慢慢移動。離紅包還有半尺時,他突然側過身子,猛地向前一探,嘴巴精準地咬住了紅綢!“好!”祠堂內外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老族長捋著胡子笑:“尚武堂的後生,真有當年老武師的風範!”
葉大良摘下獅頭時,額上的汗順著臉頰淌進脖子,他把紅包遞給老族長,老族長打開一看,笑著往紅包裡添了塊銀元:“這是祠堂給的彩頭,沾沾文氣!”潘寶趕緊把紅包掛在三叉上,香筒裡的青煙正好繚繞在銀元上,閃著暖光。
武術表演在祠堂前的曬穀場。葉大良的長棍先上場,他對著祠堂的柱子練“橫掃千軍”,長棍帶著勁掃過柱身,“呼”的風聲引得孩子們捂住耳朵。葉春梅的詠春拳對著木人樁練“黐手”,指尖在樁上輕點快收,像春雨打在荷葉上,祠堂裡的女眷們直誇:“這閨女的手可真巧,比繡花還靈!”
輪到葉不凡和葉月英對練時,曬穀場的人圍得更緊了。葉月英當時好像格外有精神,紅頭繩的穗子“叮鈴”響個不停,她對著葉不凡眨眨眼:“剛才在下心不在焉,現在可得認真打!”葉不凡笑著點頭,剛紮好馬步,她的“靈蛇出洞”就來了,指尖快如閃電般點向葉不凡的肩頭。
葉不凡趕緊用“鷹爪格擋”架住她的手腕,她卻手腕一翻,順著葉不凡的力道纏上來,腰肢一擰繞到葉不凡身後,這招“靈蛇繞後”比早上在多屋村更溜。葉不凡反應也快,立刻轉身用“攤打”卸力,手掌輕輕搭在她的胳膊上——這是偷學葉春梅的詠春黏勁。她“咦”了一聲,眼睛亮起來:“還會偷師?”說著腳下輕點,像片葉子似的滑開,指尖在葉不凡後背虛點一下:“抓到你啦!”
“好個‘鷹蛇鬥’!”老族長拍手叫好,祠堂裡的老人們也跟著鼓掌。葉月英收勢時,辮子上的紅頭繩掃過葉不凡的手背,有點癢,她偷偷對葉不凡笑,嘴角還沾著早上的芝麻糖渣,葉不凡心裡暖乎乎的,剛才在多屋村的慌張早就煙消雲散了。
表演到一半,祠堂裡飄出飯菜香,老族長笑著喊:“晌午了,留下吃飯!”村民們立刻忙活起來,搬桌子的、端菜的、燒火的,曬穀場瞬間擺開了長桌宴。大碗的燉豬肉、剛出鍋的炸丸子、冒著熱氣的年糕,還有一大盆薑茶,甜絲絲的飄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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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不凡和葉月英坐在長桌最末端,她往葉不凡碗裡夾了塊丸子:“看你早上沒吃多少,多吃點。”葉不凡剛要道謝,就看見許柔柔的堂哥許陽舉著碗走過來,笑著說:“葉不凡,我妹妹讓我問你,師父同意教她武術了嗎?”葉月英的筷子頓了頓,瞪了許陽一眼,把碗裡的丸子全夾給葉不凡:“吃你的!彆理他!”許陽愣了愣,撓撓頭走了,葉不凡看著葉月英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她卻紅了臉,低頭扒拉著碗裡的飯。
午後的陽光暖融融的。葉水仁舉著雙刀在翻跟頭,引得孩子們跟著學;葉國和葉宋在研究三節棍的鐵環,“嘩啦”聲混著笑聲;爺爺葉超堂和老族長坐在樹底下抽煙,聊著年輕時的練武故事。
“該返程啦!”葉正剛喊了一聲,大家立刻收拾起來。潘寶的三叉上掛滿了紅包,像串沉甸甸的紅果子;彩旗隊的姑娘們把旗子疊得整整齊齊,老族長送他們到村口,往葉不凡兜裡塞炒花生:“常來玩啊!明年年初二還盼著尚武堂來賀歲!”
返程的路上,夕陽把隊伍的影子拉得老長。葉月英舉著彩旗走在葉不凡旁邊,她突然說:“今天的紅包夠買新器械了吧?”葉不凡點點頭,她又說:“那你的鷹爪功得好好練,要是教許柔柔,可彆被她比下去了。”葉不凡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明白她早就不生氣了,這才鬆了口氣,把最後一塊芝麻糖遞過去,她咬了一大口,嘴角的芝麻沾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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