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鞏固的寒夜,如同白駒過隙。
葉不凡和呂不悔在這片傷痕累累、卻承載了他們太多汗水、痛苦、突破與溫存的河畔樹林裡,反複錘煉著各自新掌握的力量。
葉不凡的“伏虎掌出”愈發圓融,剛猛霸烈中帶上了一絲舉重若輕的意味;“力按千斤”的鎮壓滲透更加得心應手。呂不悔的“凝氣成刃”穩定在七寸鋒芒,切割之力銳利無匹;而那真正的殺招“斷脈無形”,也在無數次心念流轉間變得愈發隱蔽、致命,寂滅氣息收放自如。
然而,每一次力量的宣泄,都在這片小小的樹林裡留下更深的印記。掌印深坑、樹乾上猙獰的窟窿和光滑的切痕、被無形指力洞穿的枯枝……這片曾經幽靜的庇護所,已然滿目瘡痍,如同一個不堪重負的戰場。更關鍵的是,葉不凡和呂不悔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這裡的稀薄靈氣,如同乾涸的泉眼,再也無法支撐他們體內日益磅礴的力量繼續高速增長了。無形的瓶頸,已經悄然降臨。
最後一晚的修煉結束。兩人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離開,而是並肩坐在一塊相對平整、未被破壞的大石上。
皎潔的月光穿透稀疏的枝椏,灑下清冷柔和的光輝,如同水銀瀉地,將狼藉的林地也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詩意。寒風似乎也識趣地放緩了腳步,隻餘下細微的嗚咽。空氣中彌漫著泥土、木屑和彼此身上熟悉的氣息。呂不悔輕輕依偎在葉不凡肩頭,難得的寧靜與溫馨流淌在兩人之間。
葉不凡環顧著這片承載了太多記憶的樹林,目光掃過那些自己留下的破壞痕跡,最終落在身邊人恬靜的側臉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不悔,”他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寧靜,“這裡…不能待下去了。”
呂不悔抬起頭,月光下,她的眼眸如同浸在寒潭中的墨玉,清澈而帶著一絲詢問。
“我們的力量,已經超出了這片樹林的承受極限。”葉不凡指了指四周的瘡痍,“再練下去,它會被徹底毀掉。而且…”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這裡的靈氣太稀薄了。就像魚兒困在了淺灘,我們留在這裡,修為隻會停滯不前,甚至…不進則退。”
呂不悔沉默地點點頭,她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來自天地的束縛感。她的“斷脈無形”對精純能量的需求極高,此地靈氣,已如同杯水車薪。
“那…我們去哪裡?”她輕聲問,眼中並無迷茫,隻有對前路的探尋。
葉不凡的目光投向遙遠的西方,仿佛能穿透無儘的夜空,看到那片神秘而古老的雪域。“昆侖。”他緩緩吐出兩個字,聲音帶著敬畏與向往,“華夏龍脈之祖,萬神之鄉。傳說那裡是上古仙神遺澤之地,靈氣充沛如海,是凡俗界最後、也可能是唯一能支撐我們繼續突破的地方。”
“昆侖山…”呂不悔喃喃念道,眼中也燃起火焰。她聽說過無數關於昆侖的傳說,神山、仙境、險地、絕域!
“但是,”葉不凡話鋒一轉,神情變得極其嚴肅,“那地方絕非善地!地形險惡,終年冰雪覆蓋,萬丈深淵隨處可見。更可怕的是環境,極寒、狂風、雪崩…還有那些隻在傳說中存在的毒蟲異獸!據說有些活了不知多少歲月,凶殘無比,實力遠超凡俗理解!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複,分分鐘屍骨無存!”
他看向呂不悔,眼中帶著關切和一絲猶豫:“那裡,是真正的生死絕地。我們這點修為,在凡俗或許可稱高手,但在昆侖…可能連自保都勉強。”
呂不悔迎上他的目光,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揚起下巴,清冷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傲然與決絕:“怕什麼!我們的武功,難道不是一路從生死邊緣搏殺出來的嗎?黃燦那等惡徒,不也倒在了‘斷脈無形’之下?昆侖再險,能險得過人心鬼蜮?再凶的猛獸,能凶得過我們手中這千錘百煉的殺伐之術?”
她的話語鏗鏘有力,帶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銳氣,更蘊含著對自己和葉不凡實力的絕對信任!
葉不凡看著她眼中燃燒的戰意和堅定,心中的猶豫瞬間被驅散,取而代之的是萬丈豪情!是啊,他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在教室裡謹小慎微的學生了!他們是手染鮮血黃燦)、掌握著超凡力量的修煉者!昆侖雖險,不正是他們磨礪鋒芒、攀登更高峰的磨刀石嗎?
“哈哈!說得好!”葉不凡朗聲一笑,用力握緊了呂不悔的手,“是我著相了!險地才有機緣!絕境方能涅盤!昆侖,我們去定了!”
決心已下,目標明確!
“三天!”葉不凡果斷道,“給我們三天時間處理俗務。三天後,省城機場碰頭!我們直飛離昆侖最近的機場,再想辦法進山!”
“好!三天後,省機場見!”呂不悔重重點頭,眼中充滿了對新征途的期待。
兩人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這片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靜謐儘管傷痕累累)的小樹林。這裡,是他們力量的起點,是他們情愫滋生的溫床,也是他們無數次在生死邊緣掙紮突破的見證者。
“再見了,老地方。”葉不凡低聲說道,手指輕輕拂過身旁一棵布滿掌印的老樹粗糙的樹皮,仿佛在與一位沉默的老友告彆,“有機會,我們再回來看你。”
呂不悔也默默注視著這片承載了太多記憶的樹林,眼中閃過一絲留戀,但很快被堅定取代。這裡隻是起點,他們的舞台,在更廣闊的天地,在那座傳說中的神山!
“走吧。”葉不凡牽起呂不悔的手。
兩人不再停留,轉身並肩走出樹林,身影很快融入校園邊緣的黑暗之中。
葉不凡要回家一趟。這次遠行昆侖,凶險莫測,歸期難料。他需要給父母一個交代,哪怕隻是一個“外出求學、歸期未定”的善意謊言,也勝過不告而彆,讓親人平添擔憂。
呂不悔也需要返回省城。她同樣有牽掛的家人需要告彆。作為“呂老師”的身份,也需要對學校有一個合理的安排或許是以探親或進修的名義請假)。更重要的是,省城有更便捷的交通前往機場。
皎月西沉,寒風依舊。河畔的小樹林重歸寂靜,仿佛從未有人來過。隻有那些遍布的傷痕,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發生在這裡的故事,以及兩個年輕人為了力量與未來,所付出的代價和邁出的堅定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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