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寂滅之息,未能命中眼睛,卻狠狠地貫入了它相對脆弱的耳孔深處!
“嗷吼——!!!”
魔猿首領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那聲音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痛苦!它龐大的身軀猛地僵直,瘋狂地甩動著頭顱,渾濁的琥珀色眼睛瞬間充血,變得一片赤紅!它似乎失去了平衡和方向感,在原地痛苦地翻滾、撞擊著岩石!那被擊穿耳孔的腦袋內部,顯然已被那寂滅的指力徹底摧毀!
然而,呂不悔在發出這超越極限的一擊後,身體如同被抽空,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意識陷入一片黑暗。左臂的傷口在雪地上洇開刺目的鮮紅。
那頭瞎了一隻眼的魔猿,被首領的慘狀震懾,又看到兩個同伴一死一重傷,凶殘的眼中竟也閃過一絲恐懼。它對著昏迷的呂不悔和力竭倒地的葉不凡發出幾聲威脅的低吼,最終竟不敢上前,夾著尾巴,哀嚎著,倉皇地逃入了冰川深處,消失在嶙峋的冰塔林陰影裡。
風雪依舊呼嘯。冰磧岩間的空地上,隻剩下兩頭魔猿冰冷的屍體一頭胸膛碎裂,一頭頭顱內部被摧毀),以及兩個倒在血泊和冰雪中、生死不知的身影。刺鼻的血腥味在純淨的空氣中彌漫開來,又被凜冽的寒風迅速吹散。
時間,在死寂與刺骨的寒冷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兩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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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不悔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刺骨的寒冷和左臂鑽心的劇痛將她從深沉的昏迷中強行喚醒。她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灰蒙蒙的天空和不斷飄落的冰冷雪花。
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魔猿的恐怖、慘烈的搏殺、葉不凡那驚天動地的一掌、自己最後那燃燒生命的一指…還有…阿凡!
“阿凡!”呂不悔心中大駭,不顧左臂的劇痛,掙紮著想要坐起。劇烈的動作牽動傷口,讓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冷汗瞬間浸透內衫。她強忍著眩暈和劇痛,艱難地轉頭四顧。
不遠處,葉不凡靜靜地躺在雪地裡,臉色慘白如紙,嘴角殘留著乾涸的暗紅色血漬。他的肩頭、胸前的衣服被撕裂,露出深可見骨的傷口,雖然被低溫凍得有些發白,不再流血,但看上去依舊觸目驚心。他的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體溫低得嚇人。
恐懼瞬間淹沒了呂不悔!她連滾爬爬地撲到葉不凡身邊,顫抖的手指探向他的鼻息。
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氣息拂過指尖。
還活著!
巨大的慶幸和隨之而來的沉重壓力讓呂不悔幾乎再次暈厥。但看著葉不凡慘白的臉和可怕的傷勢,一股源自骨子裡的堅韌支撐著她。
“不能倒下…阿凡需要我…”她咬著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環顧四周,魔猿的屍體已經開始僵硬,血腥味依舊。這裡太危險,隨時可能引來其他掠食者或更可怕的東西。必須儘快離開!
呂不悔撕下相對乾淨的裡衣布條,用儘全身力氣,忍著左臂撕裂般的疼痛,艱難地將自己手臂上的傷口草草包紮止血。然後,她開始處理葉不凡的傷勢。她不敢移動他太多,隻能先清理掉傷口周圍的冰雪和汙物,用布條緊緊包紮住最深的肩頭傷口,防止失血和感染。
做完這一切,她已經累得幾乎虛脫。風雪越來越大,溫度急劇下降。再待在露天,兩人都會凍死!
呂不悔的目光投向不遠處冰川穀壁上一個相對避風的、被巨大冰磧石半掩著的凹洞。那似乎是唯一的生路。
她深吸一口氣,將葉不凡一條手臂搭在自己未受傷的右肩上,用儘吃奶的力氣,拖著他沉重的身體,一步一步,在深雪中艱難地向那個凹洞挪去。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左臂的劇痛讓她眼前陣陣發黑,葉不凡的重量幾乎要將她壓垮。雪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混合著鮮血和拖拽痕跡的溝壑。
短短幾十米的距離,仿佛跨越了生死。當呂不悔終於將葉不凡拖進那個狹窄、冰冷但相對避風的凹洞時,她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葉不凡身邊,大口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和刺骨的寒冷。
她掙紮著將兩人身上所有能保暖的東西——備用衣物、睡袋內膽外層已破損)——都蓋在葉不凡身上,自己則緊緊貼著他,試圖用自己的體溫為他驅散寒冷。凹洞深處,是萬年不化的寒冰,散發著透骨的涼意。
呂不悔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看著身邊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的葉不凡,又看了看自己同樣重傷的身體,一股巨大的絕望和無力感幾乎將她吞噬。在這與世隔絕的冰封絕域,重傷的兩人,沒有食物,沒有藥品,隻有無儘的寒冷和隨時可能降臨的死亡。
淚水無聲地滑落,在冰冷的臉上瞬間凍成冰痕。但她很快擦乾了眼淚。哭沒有用!
“阿凡…堅持住…我們…都要活下去…”她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卻異常堅定。
接下來的日子,成了呂不悔此生最漫長、最艱難的考驗。
她時刻關注著葉不凡的體溫,將自己僅存的熱量傳遞給他。當暴風雪肆虐時,她蜷縮著身體,儘量用身體為他遮擋洞口灌入的寒風。
她忍著劇痛,用葉不凡背包裡找到的金屬水杯,冒險爬到洞外,收集相對乾淨的積雪,用打火石萬幸沒丟)艱難地點燃一小堆枯枝從背包裡翻出的備用引火物),融化雪水。每次取水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要提防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這是最大的難題。背包裡僅存的一點壓縮餅乾和能量棒,她幾乎全部省給了葉不凡,自己隻靠融化的雪水和一點點碎屑維持。饑餓如同毒蛇,時刻啃噬著她的意誌和體力。左臂的傷口在寒冷和缺乏營養的情況下,開始隱隱作痛,甚至有發炎的跡象。
她每天忍著劇痛,解開布條,用珍貴的融水小心清洗自己和葉不凡的傷口,防止感染惡化。看著葉不凡肩頭那深可見骨、依舊沒有愈合跡象的傷口,她的心都在滴血。
漫長的黑夜和死寂的白晝裡,她不敢深睡,時刻警惕著洞外的動靜。風雪聲、冰裂聲都讓她心驚肉跳。她不停地和昏迷的葉不凡說話,講述著他們的相遇,講述著河畔樹林的修煉,講述著昆侖山口的壯美…仿佛這樣就能喚回他的意識。
饑餓、寒冷、傷痛、疲憊、無邊的孤寂和死亡的陰影,如同無形的枷鎖,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著呂不悔。她的臉色蒼白如鬼,眼窩深陷,嘴唇乾裂出血。左臂的傷口因為得不到良好處理,開始紅腫發熱,每一次移動都帶來鑽心的疼痛。身體和精神都已瀕臨崩潰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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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撐她的,隻有一個信念:阿凡不能死!她要帶他出去!
第七天清晨,一場暴風雪終於停歇。一縷微弱的陽光艱難地穿透雲層,吝嗇地灑在洞口。
呂不悔蜷縮在葉不凡身邊,意識已經有些模糊。連續的高強度消耗和傷口的炎症讓她發起了低燒,渾身滾燙卻又感覺刺骨的寒冷。她緊緊握著葉不凡冰冷的手,用儘最後的力氣,在他耳邊呢喃:“阿凡…醒醒…求你了…醒醒…”
也許是她的呼喚穿越了生死的界限,也許是葉不凡頑強的生命力在絕境中爆發。
她感覺到,手中那隻冰冷的手,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呂不悔猛地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葉不凡的臉。
隻見他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極其緩慢、極其艱難地…顫動了一下。緊接著,又一下。
然後,那雙緊閉了整整七天的眼睛,在呂不悔絕望而期盼的目光中,緩緩地、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隙。
眼神渙散、迷茫,充滿了虛弱,但確確實實——睜開了!
“阿…阿凡?”呂不悔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葉不凡的視線艱難地聚焦,最終落在了呂不悔那張憔悴不堪、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的臉上。他的嘴唇微微翕動,發出一個極其微弱、幾乎聽不見的音節:
“不…悔…”
僅僅兩個字,卻如同天籟!
巨大的狂喜和難以言喻的酸楚瞬間衝垮了呂不悔所有的堅強!她再也抑製不住,俯下身,緊緊抱住葉不凡,失聲痛哭起來!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他冰冷的臉頰上。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阿凡…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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