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宮的晨霧總帶著淡淡的蓮香。
葉不凡牽著葉月玥的手踏過雲海時,宮門前的玉階上已站滿了等候的弟子。看到宗主歸來,眾人齊聲行禮,聲音裡滿是真切的喜悅——西境大捷後,葉不凡在蒼梧界的聲望早已如日中天,更重要的是,這位宗主身上總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娘,我們回來啦!”葉月玥掙脫父親的手,像隻小雀兒撲向迎上來的墨清瑤,獻寶似的舉起手腕上的七彩狐牙手鏈,“娘,你看,這是魅璃姐姐送我的,說能打跑壞蟲子呢!”
墨清瑤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目光轉向葉不凡,眼中帶著關切:“一路辛苦,青丘那邊……還好?”她沒多問宴席上的不快,隻從他眉宇間的舒展看出,事情大約是了結了。
葉不凡握住她微涼的手,指尖傳來熟悉的水靈之力,心中一暖:“都好,就是讓月玥野了半個月。”
日子很快回到了安穩的軌道。
每日清晨,尚武堂的演武場上總會響起整齊的呼喝。葉不凡常穿著素色長衫,站在高台上指點弟子們練斧。他不常動手,隻偶爾在弟子們卡關時,隨手撿起塊石子,屈指一彈——石子劃過的軌跡,恰好是“開山一式”裡最容易被忽略的混沌轉折。
“力在腕,意在肘,混沌氣要像水一樣繞著骨頭走,不是硬灌!”他對著一個練得麵紅耳赤的少年喊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葉青霄就站在弟子們前排,父親的每句話他都聽得格外認真。有時葉不凡演示完,會朝他抬抬下巴:“你來試試。”葉青霄便會握緊小開天斧,將父親剛點出的訣竅融入招式,斧身的混沌氣比往日更凝練幾分。葉不凡看著兒子日漸紮實的根基,眼中藏著欣慰——這小子,越來越有當年自己的影子了。
每隔十天半月,葉不凡會獨自飛往雲夢澤。
呂不悔在雲夢澤的治理已步入正軌,水族生靈對這位九轉琉璃道體的女主人敬若神明。她常坐在一株千年蓮台上處理事務,看到葉不凡踏著水光而來,便會放下手中的玉簡,眼中的清冷瞬間化作溫柔。
“回來了?”她會遞給他一盞剛沏好的蓮心茶,茶湯清冽,帶著雲夢澤特有的濕潤氣息。
兩人不常說話,就並肩坐在蓮台上看遠處的水族巡遊——巨大的玄龜馱著珊瑚宮殿緩緩移動,人魚族的歌聲順著水波傳來,清澈悠揚。有時葉不凡會伸手,幫她拂去落在發間的蓮瓣;有時呂不悔會靠在他肩上,聽他講琉璃宮的瑣事,講青霄練斧又劈裂了幾塊試煉石,講月玥新學會了用星光編花環。
“孩子們都長大了。”
葉不凡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你也越來越像這雲夢澤了,溫柔,卻又藏著千鈞之力。”
呂不悔笑了,琉璃光暈在她眼底流轉,像揉碎了的月光。
指點兒女功法,是葉不凡每日的必修課。
教葉青霄時,他總帶著股“嚴父”的架勢。“開天斧講究‘開’,不是劈石頭,是開天地!你這一斧太急,混沌氣散了,重來!”葉青霄便咬著牙,一遍遍地揮斧,直到斧刃切開的軌跡裡,能看到凝而不散的混沌微光,葉不凡才會點點頭:“勉強及格。”
輪到葉月玥,他就溫柔多了。小姑娘的靈覺本就逆天,對萬法的領悟快得驚人,隻是性子跳脫,總愛偷懶。“星力要收放自如,你看,像這樣……”他指尖凝出一點星光,隨手一畫,星光便化作隻小兔子,繞著葉月玥的指尖蹦跳。
葉月玥眼睛一亮,立刻學著畫,可她的星光小兔子剛成型就散了。她噘著嘴撒嬌:“爹,太難了!還是靈汐姐姐的幻心蝶好畫。”
葉不凡敲了敲她的額頭:“青丘的術法再好,也是彆人的。你的星光,才是最厲害的。”他握住女兒的手,引導著她的靈力流轉,“用心聽,星光裡有聲音的。”
葉月玥靜下心,果然聽到了指尖星光裡,藏著細碎的、如同星辰轉動的“沙沙”聲。她眼睛一亮,星光小兔子穩穩地成型了,還衝著葉不凡搖了搖耳朵。
夜裡的琉璃宮主殿,總是最溫馨的。
墨清瑤的水係術法最擅長安神,她會在睡前,用靈泉給葉不凡擦拭傷口——西境之戰和青丘那幾日留下的暗傷,在她的水靈之力滋養下,正慢慢愈合。
“還疼嗎?”她的指尖輕輕撫過他後背的舊疤,動作溫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珍寶。
葉不凡握住她的手,拉到唇邊親了親:“有你在,早不疼了。”他將她攬入懷中,感受著她身上清冷的水息與自己的混沌氣交融,心中一片安寧。
墨清瑤靠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輕聲道:“不悔姐姐說,雲夢澤的蓮花開了,下次我們一起去看看?”
“好啊,帶上青霄和月玥,讓他們也學學水戰之法。”葉不凡笑著,指尖劃過她柔順的長發,“再往後,等找個機會,也帶你去青丘看看,那裡的忘川穀,花開得像鋪了層霞。”
墨清瑤點點頭,沒多問青丘的事。她信他,就像信這蒼梧界的日月輪轉,信他們之間,曆經百年風雨也磨不散的牽絆。
紅燭搖曳,映著交纏的身影。窗外,琉璃宮的護山大陣泛起柔和的光暈,將這份安穩與幸福,輕輕擁在懷中。
葉不凡看著懷中恬靜的睡顏,聽著隔壁房間裡,兒女均勻的呼吸聲,心中被巨大的滿足填滿。
或許前路仍有風雨,或許青丘的牽絆還會生出波瀾,但此刻,他擁有的這一切——嬌妻在側,兒女繞膝,家園安寧——已是這世間最圓滿的歲月。
這樣的日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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