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信在旁邊暗歎一口氣,“遠弟,馮帆此人就是這樣,目中無人,驕傲自大,奈何天資聰穎,家境良好,在學堂深受先生喜歡。”
沒想馮帆在外麵也不加收斂,早知如此,他就不應該領著馮帆進來,白白讓王遠兩人受到羞辱,心中愧疚。
王遠淡然一笑,拍拍張定信的肩膀,眨眨眼睛:“我沒放在心上,先考試去吧,一會兒見。”
這說的都是假話,他自然沒那麼大度。
周圍有人陸陸續續的走進教室,院中三十幾人分開了三個教室坐著。
王遠小心的拿出紙筆,放在桌子上麵。
前麵有先生念三遍題目,下麵的學生隻需要將答案寫在紙張上麵即可。
前麵兩場比賽全都是背誦內容,王遠將四書五經全都被背過去了,自然不在話下。
期間先生讀了《尚書》一個偏僻的句子。
“哲人惟刑,無疆之辭,屬於五極。”
隻聽見下麵的學生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小範圍的躁動。
“完了,完了,這個地方沒有背。”
“我怎麼沒見過這個句子。”
“糟了,這個講的什麼意思?”
“肅靜,肅靜。”
教室裡麵亂糟糟的,先生微微皺眉,訓斥說道。
王遠寫的極為順暢,肚子有貨,腦袋不慌。
另一個教室的張壯牛,早在開場考試之後沒幾分鐘,眼神放空,呆愣愣的手裡拿著毛筆發呆。
筆一動,奮筆疾書,就算不會,也得全都寫上,低頭苦乾刷刷的寫。
可苦了在他周圍的學生,聽著紙張摩擦的聲音,這個人有毛病吧,先生還沒有說完題目就已經寫上了。難不成已經背誦到如此地步,隻聽見幾個字就能夠想到文章。
這就是真正的天才,今日比試就是此人了。
兩場比試用時一小時結束。
先生將紙張收起交到另一個房間,有人開始進行批改。
時間緊張,直接進行下一場比試作詩。
題目是以“夏木陰陽”為題,寫一首試帖詩,首句破題,中二聯對仗。
王遠心中鬆了一口氣,這些四種季節、自然景色,花花草草之類的東西好寫一點。
題目化用韋應物《夏景園廬》“夏木陰陰正可人”,描寫夏天季節,突出夏季樹木繁茂、綠蔭清涼的特點。
絞儘腦汁,頭腦風暴,從背過的詩句中找出幾個代表夏季的東西,樹蔭,鳥鳴,陽光。
寫一點細節描寫,動作描寫的的含義,最後加上人文互動的場景,大人乘涼,小孩嬉鬨的描寫。
最後重點的要有深意,從避暑乘涼到悟靜德、心靜自然涼修身修心,呼應儒家思想。
一篇合格的五言六韻詩順利完成,完全都是技巧,沒有絲毫感情,能用就行。
寫完之後,臉上已出現層薄薄的細汗,用袖子輕輕擦拭臉上的細汗,總算完成了。
時間還剩下三分鐘,偷偷看了一眼周圍,大部分都已經完成了。
剩下的兩三人,都是跟他一樣,絞儘腦汁才想到應試詩句。
交上去之後,歇息十分鐘之後再繼續下一場比試。
來到銀杏樹底下坐著,兩個張家人已經在樹蔭下麵坐著了。
“遠弟,如何,極為順利吧。”
王遠苦笑一聲,“彆打趣我了,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作詩水平,沒有感情全都是技巧,先生已經批評我多次,就是寫不出來,那種模模糊糊玄之又玄的東西。”
張定信的作詩水平極好,屬於優秀的那一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