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臉上頭發浸濕,一縷一縷的貼在臉上,麵色蒼白,生產消耗大,已經累到睡著了。
身旁的繈褓中有個皺巴巴的嬰兒,看不出美醜,全身紅彤彤的,嘴裡砸吧砸吧不知道在吃什麼東西。
三丫偷偷地嘀咕:“弟弟好醜呀,以後小花看見我的弟弟肯定會笑話我,要是弟弟不出門就好了。”
王遠扶額,嘴角憋笑,仔細一看確實很醜,長大就好了,家裡麵條件變好,以後等會變得白白胖胖,成為奶奶最喜歡的孫子那種類型。
吃完早飯,與王全一起去上學。
一夜沒睡,也沒在空間裡麵待著,腦子昏昏沉沉不清醒,瞪大眼睛勉強聽著張童生的話。
張童生眉頭微微一皺,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王遠在課堂上打盹的情形,關心道:“遠哥兒,你怎麼了?”
王遠睜著迷瞪瞪的眼睛,老實的回答:“先生,昨夜母親生產,一整夜坐在房間裡麵沒睡覺。”
張童生一聽,眉頭鬆了下來,隻不過是一夜沒睡,他還以為王遠家裡麵出了什麼變故。
思量一番,讓王遠在書房裡麵小歇一會,恢複精神,下午的時候再學習。
王遠自然不會拒絕這個要求,腦子清醒才能好好學習,要不然事半功倍。
其他學生看見,紛紛羨慕不已,這就是好學生的待遇嗎?先生親自讓他去睡覺,要是這件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肯定掌心又是一片紅腫。
王全瞠目結舌,內心錯愕,心裡嘀嘀咕咕,他還想著張童生打一頓二哥,回到家之後再告訴爺爺他們,讓他們好好的批評一番二哥。
誰讓他娘一直將他與二哥經常在一起比較,每次都是誇二哥,批評自己。
可惜自己的希望落空,看來以後再也不能惹二哥了,就連張童生都舍不得揍他,他自己就是一個可可憐凋零的小白花。
寒冬已至,十二月底,凜冽的北風刮在人身上冷得很。
臨近過年的時候,王遠放假十五天。
從村長家租借一輛牛車,又從張壯牛家租借借了一輛牛車。
王大山王二誌領著他們大丫二丫幾個小孩去賣曬乾的菘藍。
一輛牛車裝人,另一輛牛車裝藥材,搖搖晃晃去臨安縣,幾個小孩擠在一起,圍得嚴嚴實實,儘量吹不到冷風。
大丫二丫三丫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去縣城,一路上嘰嘰喳喳交流,想象著縣城的繁華,冷風灌到嘴裡麵也不停歇。
三姐妹路上走了對多久,就說了有多久,到達縣城門口,牛車排隊進城,大丫驚呼:“哇,好大的門,厚重,對,就是厚重感。”
“人好多。”
“這就是臨安縣嗎?比王家村大好多好多。”
王遠嫌冷,一直將頭深深地埋在懷裡麵,聽到大丫的驚呼,才探頭看外麵的情況,臨近過年,縣城裡麵全都是人,就連進城還得排隊。
將牛車停在縣城主乾道兩側,這裡已經自發形成停車場,官家開始收錢,每輛牛車交上一文錢,給上一個木牌,不貴,有府衙看著,不用擔心偷走搶走。
王二誌王大山一人背著一個大麻袋。
王遠緊緊牽著三丫的手,大丫三丫兩人緊緊牽著王全的手,人多,偷孩子的賊人就多,尤其是男孩子,更是能賣上一個好價錢。
王全來之前就被自己的母親嚇唬了一頓,現在也不淘氣亂竄,緊緊地貼著兩個姐姐。
一行人直接趕往縣城最大的藥鋪仁春堂,王遠就是在這裡麵買的板藍根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