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腦海裡麵閃過王遠的麵貌，稚嫩，詩會那天，和馮帆坐在在一起，衣服樸素腳上一雙自家做的布鞋，在場幾人，就他一個農家子，行為不局促，眼神清明，敢和李慚嗆聲落他的麵子。
明明就不出眾的一個人，看不出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可是偏偏就這麼一個人，斷了他小三元的路。
眼神翻轉變化，厭惡閃過，揮一揮手，語氣冷漠：“下去吧。”
仆人低著頭連滾帶爬的出去，連身子都沒敢站起來。
少爺已經好久沒這麼生氣過了。
房間裡麵就剩下周沐一個人，寫下第二名三個字，揉成一團廢紙，扔在地上，這區區第二名不要也罷。
思索片刻，起身去找周老爺子。
今日府試放榜，明清書院特此休沐一天，周老爺子坐在正堂主座，手裡拿著東西，低頭翻看幾張紙。
聽見急促的腳步聲，就知道誰來了。
抬起頭，將紙張放在桌子旁邊，摸摸自己的胡子，笑著說道，“沐兒，你看看吧，這就是超過你的那個人的答案，和你的相比如何？”
知道結果之後，他立馬派人，特意向知府大人求了一份這人的答案。
周沐立刻拿起紙張，仔細地翻看，一盞茶之後，將紙張放回桌子上麵。
對著周老爺子躬身行禮，才坐在下首的位置。
看向周老爺子，訴說自己的感受：“此人的經義基礎知識極為紮實，定是耗費許多的功夫，但我的基礎知識也不差。”
“詩賦這一方麵，他不如我，但是這一場看畫作詩的新穎方法，打亂許多人的陣腳，有些作詩好的學子都受此影響，此人卻沒受影響，依舊寫出中上等的詩賦，說明這個人很穩，不受外界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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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三道算術題目，他的方法簡單清晰，一目了然，我有所不及。”
“後麵的策論也是寫的讓人眼前一亮，開頭切題思路很好，中間引用許多古時的觀點，推斷此人看的書籍定是特彆多特彆雜，最後給出的見解方法有幾條改動一番能直接用，甚至寫出了有關女子嬰孩的救助方法，我這一方麵我想的不仔細，我自愧不如。”
抬頭看著周老爺子，疑惑地問：“知府大人喜歡乾實事的人，難道就是這最後的策論打動了馮大人，所以才錄取王遠為府案首？”
周沐接連說了一大堆東西。
周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眼神讚賞，撫須一笑，“不錯，不錯，這人就是最後一篇策論打動知府大人，當場定為府案首，不過也經過其他考官的讚同。”
“你能看出這麼多東西，說明此次受到的打擊不小吧。”
接著語氣一轉，冷哼一聲，眼神犀利看向周沐，訓斥道：“總算讓你得到一些教訓，不要總想著那些虛名，腳踏實地穩打穩紮，最後這一年的時間，那些詩會什麼的就不要參加了，大才子的名頭也不要了，你就待在我身邊，好好對待明年的院試。”
周沐臉色漲紅，眼神飄忽，心裡羞恥，原來外麵傳的才子名聲爺爺都知道。
實在太丟臉了，他已經好久沒被爺爺批評過了，立即站起身，鄭重地說：“是，爺爺，我一定潛心學習，之後的雜事再也不參加。”
眼睛劃過一抹狠心堅定。
王遠，我們明年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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