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乾坐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肉湯粥傳來一陣香味,王遠喝完之後,全身熱乎乎的,看著天色外麵已經亮了。
等他喝完之後,外麵也已經敲鑼打鼓,考試正式開始,試卷也發下來了。
第一場的考試是經義與四書文,王遠將手從袖子裡麵抽出來,又將手套摘掉,不能帶著手套寫毛筆字,要不然寫的字不好看,看著彆扭,僅憑這一項字跡就會被刷下來。
都是熟悉的內容,就算截搭題等難一點的題目,王遠一眼就能看出自哪裡,這就是實力,不枉費他二十四小時的刻苦學習,沒有鬆懈半分,每天都會抽出來兩小時,默寫四書五經。
天氣實在是太冷了,點兩個火盆,勉強有點熱氣,披上狼皮能護住身體裡麵的熱氣,這個皮衣幫大忙了。
火盆經常會熄滅,時不時還要站起身跺跺腳,暖暖手,順便增加木炭,越冷的時候,王遠的思維越活躍,他苦中作樂的想,這也算是一個優點。
趁著中午太陽好的時候,周身的氣溫最高,王遠趕緊將肉湯喝完,來不及歇息,抓緊時間寫題。
到晚上的時候,點上油燈,外麵還刮著冷風,實在是太冷了,沒寫幾個字,手就要被凍僵了,王遠隻能放下毛筆,不敢寫在考卷上麵,一個字寫錯這個卷子就完了。
乾脆歇息睡覺吧,將木板子拚成一張床,圍上棉被躺在床板上麵,靠近床板的那麵牆,能清楚聽見旁邊號房的聲音,有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王遠豎起耳朵聽,旁邊的咳嗽聲越發清晰,心裡麵悲涼的想著,旁邊這人,才第一天就染上風寒,之後的時間就算這人想考試,他的身體也堅持不下去了,希望他能撐過這兩天的時間吧,外出找大夫治病要緊。
模模糊糊的想著,很快就睡著了,半夜驚醒好幾次,不能忘記給火盆加上火炭。
將題目做完,已經是第三天大中午,還有下午半晌的時間,就能回家了。
下午四點交上卷子,王遠收拾好東西,背著個大行李出去,王大才早就在外麵等著,看見王遠的身影,不顧周圍人的叫罵聲,推搡著擠到最前麵接王遠。
王遠對著他笑一笑,實在沒精力再閒聊,他現在就想回到房間暖和暖和。
回到會館的房間,已經點上火盆,王大才從膳堂端出來一碗麵條,上麵還撒著香油肉片,冒著熱氣,看的王遠胃口大開,狼吞虎咽吃乾淨,從裡到外身體變得舒舒服服。
等到晚上的時候,周沐那邊傳來噩耗,下人急急忙忙將王遠請過去,周沐染上風寒,已經發高燒。
王遠聞言立馬將書本放下,眉頭一皺,心裡麵咯噔一聲,完蛋了。
匆匆忙忙到周沐的房間一看,他躺在床上,麵色潮紅,大冬天的鼻尖冒出汗珠,卻還裹著被子,雙眼朦朧,看見王遠的臉,露出虛弱地笑容,“恐怕我這次參加不了後麵的考試了,在號房受涼,出考場的時候,我又吹了冷風,現在渾身沒有力氣,隻能躺在床上了。”
慘笑一聲:“哎,這次的考試......”說完就倒在枕頭上,瞪大眼睛看著上麵的床簾。
王遠看他的樣子確實很嚴重,之後的考試肯定不能參加了,除非想死在考場上麵,他皺著眉頭嚴肅的問道:“我已經讓大才請大夫去了,你好好的歇息吧。”
心裡麵跟著歎了一口氣,聲音安慰道:“先保重身體要緊,考試是次要的,之後還能有機會,要是命沒了,以後什麼機會就沒有了,你吃飯了嗎?”
後麵的下人跟著回道:“王公子,我家少爺吃了一碗麵條。”
馮帆也匆匆忙忙的過來,他從號房回到房間之後,吃完飯就立馬躺在床上睡著了,聽到下人的通報,從床上驚醒,趕緊穿好衣服來看周沐。
看見他的模樣,麵上擔憂,勸道:“周沐,身體最重要,考試就放在後麵,好了之後再想後麵的事情。”
周沐聽見兩人的勸解,輕輕地“嗯”了一聲。
又揮揮手,想讓他們離開:“你們趕緊走吧,彆被我傳染了,之後還有兩場考試,越往後越難熬。”
周沐身邊又沒有親人,最親近的就是他們兩個朋友,怎麼能走,儘量離周沐坐的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