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收到王遠的信,知道自己要回京城了,看著疼愛他的爺爺奶奶們,心中非常不舍。
在家裡麵待了半年的時間,王家村的每個人幾乎都認識了,他還答應村長的要求到學堂裡麵教書,成為村裡小孩的先生,受人尊敬,誰見了他都喊一句王先生。
家裡麵的氣氛低迷了幾天,太奶奶每天說著自己吃不下飯,他知道,就是因為自己要離開,太奶奶心情不好,導致的吃不下飯。
請了縣城的大夫給她看一看,沒出什麼問題,看了幾副養神助消化的藥,頂多管點用,主要還是要靠病人的心情,心情好了,自然就能吃下飯。
王大山看著那張和王遠極為相似的臉,這是自己的重孫子,和他父親一樣聰明優秀,考上了舉人,是他們臨安縣的第一人,陪著他們這些老人,過了半年多的幸福時光,還跟著下地乾活,在村子裡麵免費教書,跟他父親一樣有善心。
自己的孫子王遠教出來跟自己一樣優秀的兒子。
想到王遠他心裡就難受,他已經老了,八十多歲,不知道還能活幾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臨死之前見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子王遠一麵。
不能想,想起這件事他就喘不過氣。
在他的心裡還是王遠最重要,心裡麵歎口氣,走吧,走吧,都走吧,年輕人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們這些老人就守在王家村,看著他們越走越遠,隻要心中不會忘了王家村就行。
奶奶張氏知道虎娃要走之後,看見自己的孫子就掉眼淚,接著用帕子擦擦眼淚,去廚房做好吃的,一定要讓孫子虎娃在走之前吃的儘興。
王二誌將虎娃拉到房間裡麵,從床底下麵挖出來一個洞,掏出來一個箱子,打開,是幾張銀票。
拿出來全部全都塞到虎娃的手裡麵,看著虎娃的眼睛,愧疚的說道:“你和安安出生之後,我和你奶奶都沒有照顧過你,都是靠著你爹和你娘,你外公他們照顧你們,把你們拉扯的這麼好,我們哎,實在是不配做你們的爺爺和奶奶,這些銀票,是我和你奶奶這麼多年攢下來的,都交給你,一見到安安之後就把他們分了,一人一半,算是我和你奶奶對你們的補償。”
王二誌說的一番話,讓虎娃變得眼淚汪汪,一直不肯接受這些銀錢。
爺爺藏得這麼嚴實,肯定是他們這幾十年攢下來的積蓄,如今全都給了他和安安。
這半年,對他都非常好,什麼都依著他來,家裡麵其他的幾個小輩,還有二叔的孩子,都吃醋了。
但還是對他非常好,這些銀錢他不能要,王二誌豈能答應?
兩個人推了好久,最後虎娃抵不過爺爺,收下了這筆銀錢。
總共有四百五十兩銀子。
等到走的時候,王家村的全部人都來送自己,虎娃抹去掉下來的眼淚,笑著和他們擺手。
想到了之前父親說的那些事情,每次他科舉考試的時候,大早上的從家裡麵出發,這些家人都會目送他離開,看著他的身影越走越遠。
虎娃這次也感受到了,心情非常不好受,等到上船的時候,都悶悶不樂。
好像也有太奶奶的吃不下了飯的那種心病,等到幾天之後,離彆之情遠去,虎娃才恢複正常。
經過臨東府的時候,上船的那一波的人,他竟然碰見了錢來財。
兩人非常熟悉,見麵當場聊起天來。
錢來財知道虎娃中舉考了第五名之後,心裡麵那是一個羨慕嫉妒。
雖然他也考中了舉人,但是最後一名,也給他們家族爭光了,之後的會試,考上進士的概率特彆特彆小,肯定沒有虎娃考的順利。
心裡麵特彆眼虎娃的腦袋瓜子,
天下這麼多聰明的人,怎麼最聰明的就不是他呢?
不過他好歹考上了舉人,心中自有一股傲氣在,隻是碰見那些比他優秀的人,他免不了感到自卑。
錢來財這次上京不止他一個人,還有他的媳婦與孩子都在旁邊,看著那個五歲胖嘟嘟的小孩子,和錢老爺一個樣子,都挺胖的,兩邊的腮幫子都耷拉下來了,小肚子圓滾滾的,夏天的衣服薄,衣服撐的緊,要是能看出來的孩子是實心的,沒少吃零嘴。
虎娃新奇的盯著他瞧,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怎麼的,小孩子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小胖手還指著虎娃說欺負他。
虎娃趕緊搖頭擺手,他可沒有欺負這個小胖子,不就是看了他兩眼,心裡麵說了幾句他胖而已唄,怎麼還能被嚇哭了呢?
難不成這小胖子眼神這麼好使,能看出來。他一直盯著小胖子瞧,就是因為小胖子不瘦。
心裡麵不免有一絲絲愧疚感,從身上摸出了一個糖要遞給他,這還是奶奶見他在船上沒人嘴吃,特意給他買的奶糖。
拿出來糖,手剛伸出一半。
虎娃就看見,錢來財氣洶洶的蹲下來,緊閉著嘴巴,一把揪住主小胖子的後衣領,讓他趴在自己的左腿上麵,啪啪三下下,使勁的打在他的腚上麵,那是真用勁了,嘴裡麵凶狠的喊道,“讓你還這樣,見個人就哭著騙糖吃,撒潑打滾窩裡橫,跟誰學的這一招,是不是前幾天打你還沒打夠,我是你老子,管不過來你這個臭毛病,我就不姓錢。”
這句話說完又打了三下。
“爹爹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了,嗚嗚嗚。”
虎娃驚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老錢下手真狠呀,他看著都替這小胖子疼。
旁邊的母親一副想勸又不敢勸的樣子,旁邊圍了很多人都看著。
等到錢來財打完之後,才站起來,就住小胖子,讓他站直,對著虎娃歎口氣,懊惱的說,“我因為考舉人,我爹還沒在身邊,怕照顧不了大寶,將大寶放在老家呆了兩年,不知道從哪裡學的,隻要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就撒潑打滾,竟然還學會了耍手段,看見個熟人,就先裝哭嚎兩句嗓子。”
“我回老家,見他的時候,就被這小子騙過去好幾次,發現這小子就沒哭,是裝的被我發現之後,讓他改他也不改,沒想到竟然敢騙其他人,實在受不了我才揍他,一定得讓他改過這個臭毛病,這孩子呀,還是留在自己身邊看著才放心。”
錢來財忍不住說道。
虎娃記下了這句話,重重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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