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顓頊大帝_華夏英雄譜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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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顓頊大帝(1 / 2)

黃帝駕崩第七日,橋山腳下一片肅殺陰沉。那巍峨的祭壇前,繚繞著灼燒龜甲的刺鼻氣味,好似死亡的陰影在空氣中徘徊不去。厚重的陰霾壓在每一個人心頭,仿佛預示著天下即將迎來一場翻天覆地的變革。

十四歲的顓頊身著玄色祭服,神色凝重地跪在青銅鼎前。那青銅鼎高大威嚴,鼎身雕刻的饕餮紋猙獰恐怖,似要擇人而噬。顓頊的目光緊緊盯著大祭司,看著他將炙烤得通紅的龜甲緩緩投入冰水中。

“嘶啦——”龜甲爆裂的聲響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尖銳而刺耳,像極了昨夜軒轅城外叛軍的呐喊。那呐喊聲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帶著無儘的血腥與混亂,讓顓頊的內心一陣揪緊。

“天意屬水。”大祭司顫抖著舉起龜甲,聲音帶著一絲敬畏與惶恐。龜甲上的裂紋縱橫交錯,如同蜿蜒的河道,在晨光的映照下透著神秘的氣息,“新帝當以水德王天下。”

台下傳來一聲不屑的冷哼。顓頊不用回頭就知道,這聲音來自叔父玄囂——那位統領青陽氏大軍的將軍。此刻,玄囂正用青銅護腕有節奏地敲擊著劍鞘,發出清脆的“當當”聲,仿佛在向眾人示威。

自從父親軒轅黃帝駕崩,玄囂眼裡的野心就像春日的野草般瘋長。他渴望權力,渴望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帝位,將天下掌控在自己手中。而顓頊,這個年輕的少年,卻成為了他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

“水德?”玄囂突然提高聲調,聲音在空曠的祭壇前回蕩,充滿了質疑與嘲諷,“我侄兒連若水都沒見過,如何治水?”他刻意展示腰間懸掛的青銅鉞,那是黃帝親賜的征伐之權,象征著無上的榮耀與武力。陽光灑在青銅鉞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痛了眾人的眼睛。

顓頊緩緩起身,玄色祭服上的日月紋飾在晨光中流轉,散發著神秘而莊重的氣息。他的眼神清澈而堅定,沒有絲毫的畏懼與退縮。他看著玄囂,平靜地說:“請叔父教我。”聲音清越如磬音,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沉穩

他解下腰間玉龍佩放在祭壇上。那玉龍佩溫潤潔白,雕刻精美,是顓頊自幼佩戴的寶物。玉佩剛一放在祭壇上,突然泛起青光,光芒越來越盛,映照出龜甲裂紋中隱藏的龍形圖案。

全場嘩然。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臉上露出震驚與敬畏的神色。大祭司更是突然跪拜在地,口中高呼:“軒轅龍紋!先帝顯靈!”這意外的轉折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整個祭壇前瞬間陷入一片混亂。

玄囂臉色鐵青,他握劍的手背暴起青筋,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與不甘。他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原本勝券在握的局麵瞬間被打破。然而,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卻不得不隨眾人行禮,心中的怨恨卻如熊熊烈火般燃燒。

顓頊在低頭瞬間,瞥見九黎族長對玄囂使了個隱秘的手勢。他心中一凜,意識到這場看似簡單的帝位之爭背後,隱藏著更為複雜的陰謀。九黎族與玄囂勾結,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奪取帝位,更是要顛覆整個天下。

“叔父,既然天意如此,還望叔父助我一臂之力,共同治理天下。”顓頊看著玄囂,眼中帶著一絲期待與誠懇。他知道,此刻必須穩住玄囂,才能避免局勢進一步惡化。

玄囂冷哼一聲,“哼,好一個天意如此。侄兒既已得到先帝認可,玄囂自當效犬馬之勞。”他嘴上雖這麼說,但心裡卻在盤算著如何尋找機會翻盤。

就在這時,九黎族戰士突然躁動起來。他們手中的青銅矛上纏繞著毒藤,那是違反黃帝“兵不染毒”禁令的標誌。顯然,他們已經按捺不住,準備發動叛亂。

“叔父,九黎族違反先帝禁令,意圖謀反,還望叔父與我一同平叛。”顓頊看著玄囂,目光堅定。他知道,這是一個考驗玄囂的機會,也是他掌控局勢的關鍵。

玄囂心中猶豫了一下。他與九黎族勾結,本想借助他們的力量奪取帝位,但此刻局勢突變,他不得不重新考慮。如果他幫助顓頊平叛,或許能贏得眾人的信任,為自己以後的計劃打下基礎;但如果他拒絕,就會徹底暴露自己的野心,成為眾矢之的。

“好,侄兒既有此決心,玄囂願與你一同平叛。”玄囂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決定暫時妥協。他希望能在平叛過程中尋找機會,實現自己的野心。

於是,顓頊與玄囂帶領著大軍向九黎族叛軍衝去。戰場上,喊殺聲震天,鮮血染紅了大地。顓頊手持長劍,身先士卒,勇猛無比。他的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果敢,仿佛有著無窮的力量

玄囂則在一旁觀察著局勢,尋找著出手的時機。他看到顓頊在戰場上如戰神一般,心中的嫉妒與怨恨越來越深。然而,就在他準備對顓頊下手時,卻發現周圍的士兵都對顓頊忠心耿耿,他根本無從下手。

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九黎族叛軍終於被平定。顓頊站在戰場上,望著遍地的屍體,心中感慨萬千。這場戰爭雖然勝利了,但他知道,天下的局勢依然複雜多變,他肩上的責任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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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此次平叛多虧了叔父相助。日後,還望叔父能繼續輔佐我,共同開創一個太平盛世。”顓頊看著玄囂,真誠地說。

玄囂心中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侄兒放心,玄囂定會竭儘全力。”他知道,此刻自己隻能暫時隱忍,等待下一次機會的到來。

回到軒轅城後,顓頊舉行了盛大的登基儀式。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看著台下的臣民,心中充滿了使命感。他深知,自己肩負著天下百姓的希望,必須要成為一位賢明的君主。

夜,濃稠如墨,沉甸甸地壓在軒轅台之上。顓頊獨自一人端坐在高台之中,四周靜謐得仿佛時間都已凝固,唯有他指尖摩挲玉龍佩的細微聲響,在空曠的大殿裡輕輕回蕩。那玉龍佩溫潤而涼滑,其上“靜水深流”四字銘文,在黯淡的燭光下若隱若現。這四字箴言,是父親臨終前親手刻下,承載著先輩的智慧與期許,無數個日夜,顓頊都在這四字中探尋著為人處世、治國安邦的奧秘。

忽然,遠方東南方天際亮起三道烽火,猶如三道猙獰的血光,劃破了黑暗的夜幕。那是西陵方向傳來的預警,像一記重錘,瞬間打破了這份寧靜。“報!”侍衛倉明一路狂奔,撞開殿門,急切的呼喊在大殿中回蕩。他滿臉汗水,神情驚恐,單膝跪地大聲稟道:“九黎族圍攻西陵,嫘祖娘娘被困!”

顓頊手中的青銅酒爵鏗然落地,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大殿中顯得格外刺耳。西陵,那不僅是祖母嫘祖的封地,更是整個部落的聖地,是絲綢之源的所在,承載著部落的榮耀與傳承。嫘祖娘娘一生致力於教導族人養蠶繅絲,為部落帶來了繁榮與文明,她的安危,牽係著整個部落的命運。

顓頊快步走到星圖前,目光在璀璨的星空中迅速搜尋。隻見火星正緩緩侵入軒轅星座,那閃爍的紅光,宛如不祥的預兆,昭示著兵戈之象。在古老的傳說與占卜中,這無疑是一場大戰即將爆發的警示。“玄囂將軍何在?”顓頊大聲問道,聲音沉穩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已點齊三千精兵……”倉明回答,聲音洪亮,但說著說著,他突然壓低聲音,神色緊張,靠近顓頊耳邊輕聲道:“但青陽氏營地有九黎族的信使出入。”

顓頊瞳孔微微一縮,心中警鈴大作。他腦海中迅速閃過諸多畫麵,想起在部落祭壇上,九黎族長那意味深長的手勢,種種跡象交織在一起,他突然明白,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調虎離山之計。玄囂,這個看似忠誠的將軍,竟有可能想借救援之名,帶走城中精銳,好讓九黎族趁虛而入,一舉攻破部落的都城。

“傳令。”顓頊麵色凝重,果斷抽出青銅短劍,毫不猶豫地割破自己的手掌。鮮血湧出,滴落在玉龍佩上,那溫潤的玉佩瞬間被鮮血染紅,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光芒。“命玄囂即刻救援西陵,但隻許帶兩千兵馬。”

看著倉明一臉困惑的眼神,顓頊知道他心中的疑慮。於是,他蘸著手上的鮮血,在案幾上迅速畫出簡略地圖。手指沿著地圖上的河道岔口滑動,認真說道:“剩下的一千人,埋伏在這些河道岔口。若九黎族果真趁虛來襲,這一千人便是我們最後的防線,務必將來犯之敵一舉殲滅。”

倉明看著案幾上的地圖,眼中的困惑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堅定與信任。他重重地點了點頭,領命而去。

就在倉明離去後,顓頊手中的玉龍佩突然發燙,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手臂蔓延而上。顓頊還未及反應,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幅幅陌生而又驚悚的畫麵:滔天的洪水如猛獸般洶湧而來,瞬間衝垮了堅固的城牆。洶湧的浪濤中,玄囂在水中拚命掙紮,呼喊求救。

顓頊猛然驚醒,額頭上滿是冷汗。他呆呆地望著手中的玉龍佩,心中卻如翻江倒海一般。這突如其來的畫麵,難道是祖父留下的預言?以往,他一直以為那隻是警示,提醒著部落可能麵臨的災難。但此刻,他卻突然領悟,這或許是製勝的關鍵!

黎明前的黑暗如一塊沉重的幕布,沉甸甸地壓在涿鹿城上。顓頊身著一襲黑色勁裝,在貼身侍衛的簇擁下,腳步輕盈而又堅定地登上了涿鹿城牆。他的麵容在微弱的星光下顯得冷峻而深邃,劍眉下那雙銳利的眼睛,此刻正凝視著遠方。

從這高聳的城牆上極目俯瞰,若水的支流如一條銀色的絲帶,蜿蜒環繞著廣袤的平原。這片土地,承載著太多的曆史與榮耀。十年前,黃帝正是在這片平原上,率領著各部族聯軍,與蚩尤展開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那場戰爭的硝煙雖已散去,但戰場上留下的痕跡,仿佛仍在訴說著當年的慘烈與悲壯。

如今,玄囂的大軍如一片黑色的烏雲,靜靜地駐紮在河道轉彎處。他們的營地布局,竟與當年蚩尤的營地如出一轍,整齊而又充滿了壓迫感。顓頊望著那片營地,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憂慮。

“共工氏的水師到了嗎?”顓頊輕聲問身旁的巫鹹。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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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鹹,這位頭發花白的老臣,是父親昌意的舊部,一生都致力於鑽研軒轅氏最古老的星象秘術。他身形微躬,恭敬地向顓頊行禮後,緩緩抬起手,指向北方:“三十艘戰船已悄然藏在蘆葦蕩中,隻是……”巫鹹欲言又止,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

“但什麼?說!”顓頊微微皺眉,目光犀利地看向巫鹹。

巫鹹咬了咬牙,低聲道:“共工族長說,除非見到先帝龍符,否則……”

顓頊聽到這話,不禁冷笑一聲。共工氏世代治水,在這天下大亂的局勢下,顯然是想待價而沽。他們妄圖以水師為籌碼,獲取更多的利益。顓頊心中雖憤怒,但此刻局勢危急,也無暇過多計較。他伸手解下腰間那塊溫潤的玉龍佩,遞給巫鹹:“告訴薑尤,明日辰時,若水會暴漲三尺。”

巫鹹接過玉龍佩,心中一驚。他深知這玉龍佩的珍貴與特殊,它不僅是軒轅氏的聖物,更承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但他沒有多問,隻是鄭重地點點頭,轉身匆匆離去。

當夜幕降臨,涿鹿城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顓頊獨自登上觀星台,這裡是整個涿鹿城觀測星象的最高點。他抬頭仰望星空,試圖從那浩瀚的星河中找到一絲破局的線索。

然而,就在他專注觀測之時,星象突然發生了異變。原本明亮的火星,竟如一顆燃燒的流星,突然快速逼近軒轅星。顓頊心中一緊,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作為軒轅氏的後裔,他深知這是兵災將至的凶兆。

還未等他下令加強戒備,城外突然傳來一陣如地動般的悶響。那悶響由遠及近,如同沉悶的戰鼓,一下下敲擊著眾人的心臟。

“陛下快走!”倉明滿臉是血,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他的聲音帶著驚恐與焦急,“玄囂勾結九黎族反了!”

話音未落,一支帶著劇毒的冷箭,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射穿了倉明的肩膀。倉明悶哼一聲,差點摔倒在地。

顓頊反應極快,瞬間拔劍在手。隻聽“當”的一聲,他精準地格開了第二支射向他的毒箭。此時他望向城牆下,隻見火把如星河般傾瀉而來,將整個城外照得如同白晝。玄囂身披黑色戰甲,手持青銅長劍,站在一輛高大的青銅戰車上,一馬當先,氣勢洶洶地朝涿鹿城殺來。

麵對如此危急的局麵,顓頊反而出奇地冷靜。他的腦海中快速閃過無數的念頭,突然,他想起了交給巫鹹的玉龍佩,以及玉龍佩所預見的洪水。他的目光望向若水的方向,心中豁然開朗,破局的關鍵或許就在這條流淌千年的河流上。

顓頊深吸一口氣,迅速抓起一旁的號角,吹出了特定的節奏。那聲音在夜空中回蕩,悠長而又充滿力量。這是祖父當年訓練水師用的暗號,隻有顓頊的親信水師才能聽懂。

月光灑落在廣袤的大地上,為世間萬物披上了一層銀紗。蜿蜒的河若水在月光下閃爍著粼粼波光,宛如一條蟄伏的銀色巨龍,靜靜流淌,似乎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顓頊站在決堤之處,神色凝重。狂風呼嘯,吹動他的衣袂獵獵作響,卻絲毫不能動搖他堅定的決心。眼前,共工氏的戰士們正奮力掘開最後一道土壩,每一次揮動鋤頭,都像是在與命運進行一場驚心動魄的博弈。

這是一場豪賭,一場關乎無數生靈命運的抉擇。若計算失誤,洶湧的洪水將如脫韁的猛獸,率先淹沒軒轅城,無數百姓將在瞬間被無情吞噬。“陛下確定嗎?”共工族長薑尤獨眼閃爍著懷疑的光芒,他的聲音在風聲中顯得有些沙啞,“這水量足以……”

“我見過。”顓頊打斷了他,目光堅定如炬。他緩緩舉起手中發光的玉龍佩,那玉佩溫潤的光芒在夜空中顯得格外神秘。刹那間,玉佩映照的水麵突然泛起奇異的漣漪,接著,玄囂營地的全景如畫卷般徐徐展開。每一個營帳的位置,每一條蜿蜒的小路,甚至連哨兵的細微動作都清晰可見。

薑尤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眼中的懷疑瞬間被震撼所取代。他深知這玉龍佩的神奇,卻未曾想它竟能展現如此詳儘的畫麵。在短暫的驚愕後,他終於下定決心,大聲下令:“全力決堤!”

隨著命令的下達,共工氏的戰士們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土壩在鋤頭的敲擊下逐漸鬆動。終於,“轟”的一聲巨響,土壩轟然倒塌,洪水如萬馬奔騰般洶湧而下,向著下遊咆哮衝去。那洶湧的浪濤,仿佛要將世間一切阻礙都夷為平地。

然而,就在洪水奔湧而出的瞬間,顓頊突然感到胸口一陣劇痛,仿佛有一把利刃狠狠刺入。玉龍佩變得滾燙無比,如同一塊燒紅的烙鐵,炙烤著他的皮肉。與此同時,他的血脈中仿佛有岩漿在流淌,熾熱的力量幾乎要將他的身體撕裂。

他痛苦地抬起頭,卻看見水中緩緩升起一道青色龍影。龍影散發著神秘的光芒,與他的身影漸漸重疊。“軒轅血醒了!”薑尤激動地高呼,隨即跪地跪拜。此時的顓頊,雙瞳漸漸變成了鎏金色,散發出一種令人膽寒的威嚴。他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非人的威儀,仿佛不再是那個平凡的少年,而是成為了天地間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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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顓頊揮劍指向戰場,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洶湧的洪水竟如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間分流成數十股。這些水流像是有了生命,精準地朝著叛軍營寨衝去。所到之處,營帳被衝垮,兵器被卷走,叛軍們在洪水中驚慌失措,四處逃竄。而神奇的是,洪水巧妙地避開了平民的聚居地,沒有傷害到一個無辜的百姓。

玄囂在洪水中拚命掙紮,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曾經的野心勃勃,在這一刻都被無情的洪水衝得粉碎。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營寨被衝垮,士兵們在水中慘叫,卻無能為力。當他好不容易抓住一塊浮木,試圖逃生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踏浪而來。

是顓頊站在一艘小舟內。他腳下的水流像是被馴服的駿馬,托著他緩緩靠近玄囂。叔侄二人在洪水中對視,眼神交彙的瞬間,仿佛時間都凝固了。玄囂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慘笑,他的聲音在洪水中顯得格外淒涼:“你比你父親狠……”

顓頊沒有回應,他的眼神中隻有無儘的威嚴與決絕。手中的青銅劍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他高高舉起劍,用力一揮。一道寒光閃過,叛軍首領的頭顱高高飛起,鮮血在夜空中飛濺,灑落在冰冷的水麵上。

在顓頊接住頭顱的瞬間,玉龍佩的光芒突然驟熄,仿佛耗儘了所有的力量。剛剛還擁有無上威嚴的顓頊,瞬間像是失去了支撐,踉蹌著跪倒在冰麵上。他的身體劇烈顫抖,雙瞳也漸漸恢複成原來的模樣,變回了那個滿身傷痕的少年。

周圍的一切都漸漸平靜下來,洪水退去,隻留下一片狼藉的戰場和疲憊不堪的人們。顓頊跪在地上,望著手中熄滅的玉龍佩,心中五味雜陳。這場勝利,付出了太多的代價,而他身上背負的責任,也更加沉重。

……

平叛後的第七個滿月,金色的光輝灑落在重修好的軒轅台上,台體的巨石仿佛被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暈。台下,不再是往昔劍拔弩張、心懷異誌的諸侯,而是十二位身姿挺拔、手捧青銅觀星儀的年輕星官。他們神色莊重,目光中透著對即將開啟的新秩序的敬畏與期待。

顓頊身著華麗的冕服,頭戴象征至高權力的冠冕,緩緩登上高台。晨曦溫柔地撫摸著他堅毅的臉龐,映照出他深邃而堅定的眼眸。“自今日起,以二十八宿劃分周天。”顓頊的聲音雄渾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晨風中久久回蕩。這一聲令下,如同在混沌的天際劃出了清晰的刻度,為整個天下的時間與空間確立了新的坐標。

他走下高台,目光在十二位星官中一一掃過,最終停留在最年輕的那位身上。那是個九黎族少年,身形雖略顯單薄,卻透著一股不屈的倔強。他的左頰,一道醒目的傷疤如同一道扭曲的蚯蚓,記錄著平叛那場殘酷戰爭的痕跡。顓頊解下腰間的玉龍佩,這枚玉佩溫潤晶瑩,是權力與榮耀的象征。他將玉佩輕輕交到少年手中,目光中滿是期許與信任。少年雙手接過玉佩,單膝跪地,眼中閃爍著激動與感激的光芒,他發誓要用自己的生命守護這份使命。

大典結束後,巫鹹神色凝重地走上前來,憂心忡忡地呈上龜甲。龜甲上的裂紋錯綜複雜,仿佛預示著未知的災難。“陛下,昨夜占卜顯示,三年內將有大旱。”巫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在顓頊耳邊響起。

顓頊緩緩抬起頭,望向觀星台的方向。火星已漸漸遠離軒轅座,在遙遠的天際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然而,另一顆赤色妖星卻正在緩緩升起,散發著詭異而不祥的氣息。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沉重,深知這天象的變化絕非偶然。

他踱步到新刻的“絕地天通”石碑前,輕輕摩挲著碑上剛勁有力的字跡。想起洪水退去後,在玄囂密室發現的那卷竹簡,上麵記載著溝通天地的禁術。那些神秘而古老的文字,仿佛是一把雙刃劍,既能帶來改天換地的力量,也可能引發無法挽回的災難。

沉默良久,顓頊突然抬起頭,目光中透著決然:“傳令開挖十二條引水渠。”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仿佛已經在心中勾勒出了應對之策。“再建三座觀星台,我要精確測算日月運行。”

巫鹹一臉困惑地看著顓頊,不明白為何在大旱將至的情況下,還要大興土木。但他深知顓頊的決定絕非草率之舉,隻能默默領命。

顓頊看著巫鹹的表情,露出罕見的微笑。那微笑中,既有對未來的自信,也有對天地規律的深刻洞察。“既然天意屬水,我們便與上天共治這洪水。”他輕聲說道,目光望向遠方。

遠處新栽的桑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嫩綠的桑葉沙沙作響。恍惚間,顓頊似乎看見祖母嫘祖在樹下織錦。嫘祖的雙手如蝴蝶般輕盈地穿梭在絲線之間,織出的錦緞絢麗多彩,如同天邊的雲霞。在那些溫暖的回憶裡,嫘祖教會了他許多人生的道理,也讓他明白了責任與擔當的重量。

靜水深流——他終於懂得,治天下如治水,既要疏導洪流,也要滋養萬物。大旱或許是上天降下的考驗,但也是一個改變天下、重塑秩序的契機。開挖引水渠,不僅能在乾旱來臨時儲備水源,灌溉農田,更是對民生的長遠規劃;修建觀星台,精確測算日月運行,能更好地把握天時,指導農事,讓百姓在自然的規律中安居樂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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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顓頊的命令下達,天下萬民紛紛響應。青壯年們扛著鋤頭、鐵鍬,奔赴各個工地,開始了艱苦而充滿希望的勞作。引水渠的挖掘工作十分艱巨,土地堅硬,岩石嶙峋,但百姓們沒有絲毫抱怨。他們深知,這是關乎生存與未來的大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引水渠逐漸成型,清澈的河水在溝渠中流淌,滋潤著沿途的土地。

觀星台高聳入雲,在夜空中閃爍著神秘的光芒。星官們日夜駐守在觀星台上,觀測著星辰的變化,記錄著每一個細微的數據。

三年過去了,大旱如期而至。熾熱的陽光烘烤著大地,莊稼開始枯黃,河流逐漸乾涸。然而,由於有了提前開挖的引水渠,水源源不斷地被輸送到農田,百姓們的生活並未受到太大影響。

不周山北麓的清晨,宛如一幅被寒霜勾勒的冷峻畫卷。凜冽的寒風,如同一把把銳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劃過臉頰。霜花像是一層晶瑩的鎧甲,悄然凝結在青銅矛尖上,折射出清冷的微光。

薑淵靜靜地佇立在山崗之上,嗬出一口白氣,看著它如同虛幻的夢,瞬間消散在這冰寒的空氣中。山下,共工氏的營帳連綿數裡,宛如一片黑色的海洋,三萬大軍正在晨光中磨礪兵器。金屬碰撞的聲音,交織成一曲充滿殺伐之氣的樂章。這是共工氏十年來集結的最大規模軍隊,每一個戰士的眼中都燃燒著熾熱的戰意。

“少族長,祭旗儀式要開始了。”親兵的聲音,如同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輕輕地打斷了薑淵的思緒。他微微一顫,整了整身上略顯陳舊的皮甲,那皮甲上的每一道褶皺,都仿佛訴說著往昔的征戰歲月。隨後,他邁著沉穩而堅定的步伐,朝著中央祭壇走去。

中央祭壇,是用巨大的石塊堆砌而成,在晨曦的映照下,散發著古樸而神秘的氣息。薑尤,共工氏的族長,早已站在高處,宛如一尊威嚴的戰神。他身旁的青銅祭台上,擺放著一個泛黃的頭骨,那是十年前被顓頊斬首的玄囂。頭骨空洞的眼眶,仿佛還殘留著無儘的怨恨,直勾勾地望著天空。

“看啊!這將是顓頊小兒的下場!”薑尤的聲音,如同洪鐘一般,在山穀間回蕩,激起陣陣回響。他高高舉起鑲嵌著玄囂牙齒的戰斧,那戰斧在陽光下閃爍著猙獰的光芒,“顓頊小兒以洪水淹我盟友,今日我們共工氏就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各部族首領的呐喊聲,如同滾滾雷鳴,震得鬆枝上的積雪簌簌落下。那漫天飛舞的雪花,仿佛也被這激昂的氣氛所感染,紛紛揚揚地飄灑著。薑淵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卻泛起了一絲難以言說的波瀾。他注意到,東夷族長眼神閃爍,那目光中似乎隱藏著無數的算計;九黎祭司的嘴角帶著詭異的微笑,仿佛在謀劃著一場不為人知的陰謀。這些人,真的在乎玄囂的冤屈嗎?還是另有所圖?

“淵兒。”薑尤突然轉過身,大步走到薑淵麵前,伸出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青銅護腕硌得薑淵生疼。薑尤獨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仿佛燃燒的火焰,“你帶先鋒軍去掘開黃河古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決絕,“我要讓顓頊也嘗嘗家園儘毀的滋味!”

薑淵心中一震,單膝跪地領命。他的手卻不自覺地摸向腰間,那裡藏著顓頊去年送來的玉琮,上麵刻著“水潤萬物”四字。那溫潤的玉琮,仿佛帶著另一個世界的溫度,與這充滿殺伐的戰場格格不入。父親不知道,半年前的治水會議上,他與那位年輕的帝王曾促膝長談至天明。

顓頊,那位年輕而睿智的帝王,心懷天下,誌在治水安民。在那靜謐的夜晚,兩人坐在營帳中,談論著山川河流,談論著百姓的疾苦。顓頊的眼中,充滿了對天下蒼生的悲憫,他的每一句話,都深深打動著薑淵的內心。從那一刻起,薑淵心中便種下了一顆和平的種子。

然而,此刻站在這充滿殺意的祭台下,薑淵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一邊是父親的命令,是共工氏多年的仇恨;另一邊是與顓頊的約定,是心中對和平的向往。他深知,掘開黃河古道,將會帶來無儘的災難,無數的百姓將流離失所,家園被毀。

薑淵帶著先鋒軍,緩緩朝著黃河古道進發。一路上,戰士們士氣高昂,他們堅信,這是一場複仇之戰,是為了共工氏的榮耀而戰。但薑淵的心中,卻如同壓著一塊沉重的巨石,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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