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明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遠方的群山，山嵐繚繞，如同他此刻的心緒。
良久，他才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北京是回不去了，其他地方...再說吧。”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粗糙的木桌桌麵，那裡有一道深深的劃痕，是他兒時調皮刻下的。
徐一蔓注視著他，眼神認真而溫柔：“你就沒想過回去證明自己？讓那些看輕你的人看看，蘇景明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
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我記得昨天的你，談起金融市場時眼中閃著光。那樣的你，不應該被埋沒在這深山之中。”
蘇景明怔了怔，隨即搖頭，唇角泛起一絲苦澀：“證明給誰看呢？該看的人早已不在乎了。”
他想起秦霂涵，那個曾經讓他傾儘所有的女子，如今或許正依偎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早已將他遺忘。
“我在乎。”徐一蔓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失言，臉頰頓時飛上兩朵紅雲，忙低頭整理了一下裙擺，補充道。
“我的意思是，像你這樣的人才，埋沒了太可惜。金融圈少了你這樣有見解的人，是一種損失。”
就在這時，一陣穩健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徐震天散步回來了，神采奕奕，看起來心情極好：“山村晨景，真是令人心曠神怡啊！蘇先生，你這地方選得好！
我剛在村頭遇到幾位老人，聊得甚是投緣。”
蘇景明忙起身相迎：“徐先生過獎了。您用過早餐了嗎？一蔓帶來了南京的特色早點，一起用些？”
徐震天也不推辭，欣然入座。
他嘗了一口小籠包，細細品味，讚不絕口：“皮薄餡大，湯汁鮮美，是正宗的南京味道。”
他看向女兒，眼中滿是慈愛，“一蔓有心了。”
餐畢，徐一蔓熟練地收拾碗筷，蘇景明要幫忙，卻被她輕輕推開：“昨天是你招待我們，今天該我儘點心意了。”
她的動作雖不熟練，卻格外認真。
徐震天看著女兒的背影，眼中閃過欣慰，隨即轉向蘇景明。
看似隨意地問道：“蘇先生，昨日與你一席談，深感相見恨晚，不知你對未來有何打算？”
蘇景明如實相告：“暫時還沒有明確計劃，先休養一段時間再說。這些日子在山裡，心境平和了許多，倒也想通了不少事。”
徐震天與徐一蔓交換了一個眼神，徐一蔓輕輕點頭，眼中帶著鼓勵。
徐震天緩緩道：“既然如此，我有個不情之請，徐氏集團正準備拓展北京市場，需要一位既懂金融又熟悉北京情況的人才。不知蘇先生可有意向？”
蘇景明愣住了，完全沒想到徐震天會提出這樣的邀請。他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顫，幾滴茶水濺出，在木桌上暈開深色的水漬。
徐一蔓接話道，聲音溫柔而堅定：“景明，父親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出任北京分公司的總經理，全麵負責北京市場的拓展工作。”
她眼中閃著期待的光，“我相信你能勝任，昨天你提到的那些觀點，很多都是父親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蘇景明心中波濤洶湧，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但...他深吸一口氣，謹慎地回答：“感謝徐先生的厚愛，但我剛經曆...
一些事情，恐怕難以立即投入工作，更彆說擔任如此重要的職位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遠山，那裡雲霧繚繞，如同他未來的道路。
徐震天擺擺手，語氣豁達：“誰沒有過去？重要的是未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個難得的人才。”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深沉，“還有，難道你就不想回去證明自己？讓那個看輕你的女人和那個搶走她的人看看，你蘇景明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