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明一一笑著回應,偶爾停下腳步,用方言快速聊幾句家常,問問他家孫子上學的情況,或者地裡的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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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蔓跟在他身後,能清晰地感覺到,蘇景明在這裡不是外來者,而是歸人。
老族長的家在那棵巨大的榕樹下。
院門沒關,老人正坐在屋簷下的竹椅上,就著一個小木凳,專注地編著一個竹簍,蒼老但靈巧的手指上下翻飛。
他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抬,隻是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
蘇景明也不說話,笑嘻嘻地走過去,把兩瓶包穀燒輕輕放在老人腳邊。
然後自顧自地拎過旁邊一個小板凳,挨著老人坐下,順手拿起地上幾根削好的竹篾,也跟著編了起來,動作略顯生疏,但架勢還在。
徐一蔓和江局長站在院門口,一時不知該進還是該等。
老族長又編了幾圈,才慢悠悠地開口,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鄉音,但說的是方言,徐一蔓聽不懂。
小楊剛想翻譯,蘇景明擺擺手,直接用方言回了幾句,語氣親昵又帶著點耍賴。
隻見老族長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抬起眼皮,瞪了蘇景明一眼,又哼了一聲,但臉色似乎緩和了那麼一絲絲。
他放下手裡的竹篾,拿起旱煙杆,在鞋底磕了磕。
蘇景明立刻從口袋裡掏出火柴,“嗤”一聲劃燃,湊上前給老人點煙。
老人就著他的火,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濃濃的煙霧,這才抬起眼,目光越過蘇景明。
落在院門口的徐一蔓和江局長身上,用帶著口音的普通話緩緩說道:“來了就是客,門口有板凳,自己坐。”
蘇景明趕緊回頭朝她們使了個眼色。
徐一蔓和江局長這才輕手輕腳地走進院子,在旁邊的長條板凳上坐下。
院子裡安靜下來,隻有煙草燃燒的細微嗶啵聲和榕樹葉的沙沙聲。
老人又吸了幾口煙,才緩緩開口,這次是對著蘇景明,但聲音足夠所有人聽到。
“明娃子,出息了,帶著外麵的大老板,回來挖自家的祖脈了?
那白龍潭,是能隨便動的?驚擾了龍神,發了大水,你是要全寨子人給你陪葬?”
他的語氣並不激烈,甚至有些平淡,但話語裡的重量卻讓空氣都沉了幾分。
蘇景明收起笑容,身體坐正了些,語氣變得無比認真:“吳爺爺,我哪敢忘了本。我就是記得太清楚了,記得小時候寨子裡有多窮。
記得阿媽為了給我湊學費,半夜還在編簍子,眼睛都快熬瞎了;記得楊老黑他爹,為了多掙幾十塊錢,扛木頭摔斷了腰,現在陰雨天還下不了床。
記得那麼多娃崽,初中沒讀完就不得不出去打工,因為家裡實在供不起…”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真摯的情感:“我們這山好水好,不該這麼窮。外麵的人想來看看,我們為啥不能讓他們來?
我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不是砍樹賣木頭,不是炸石頭賣水泥,是把這山水保護好,體體麵麵地給人看,換口飯吃。
賺了錢,寨子裡修路、通網、建學校,老人看病不難,娃崽讀書不愁,年輕人不用背井離鄉出去討生活,這不好嗎?”
他頓了頓,看著老人深邃的眼睛:“白龍爺保佑我們一方水土,是盼著我們子孫興旺,日子越過越好,不是盼著我們守著金山銀山餓肚子。
我們開發,絕不是要禍害,是要更好地守著。棧道怎麼修,房子怎麼蓋,都聽您老的,您說不能動的地方,我們一寸土都不碰!
以後景區賺的錢,拿出專門的一份,用來維護山林、祭祀龍神,比現在更隆重!您看要得不?”
老族長沉默地吸著煙,煙霧繚繞,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有那緩慢而深沉的呼吸聲,表明他在認真地聽。
徐一蔓看著蘇景明的側影,看著他與老族長之間那種無需翻譯的、源自同一片土地的深切聯結。
忽然明白了蘇景明堅持要回老家做這個項目的全部初衷。這不是商業投資,這是一個遊子對故鄉最深沉的回報。
過了許久,老族長磕了磕煙灰,緩緩站起身,看了一眼蘇景明帶來的包穀燒。
終於又開口,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語氣:“明天…太陽曬到楓樹尖的時候,到瀑布底下等我。我親眼看看,你們打算咋個弄。”
說完,他背著手,慢悠悠地踱回屋裡去了。
蘇景明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他知道,這關,算是邁過去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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