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還未散儘,蘇景明已經站在了九洞天項目指揮部的臨時板房前。
昨夜慶祝的篝火餘燼尚未完全冷卻,空氣中還飄著淡淡的米酒香氣,但他已經全身心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中。
“楊老弟,東區棧道的防腐木今天必須到位。”
蘇景明指著施工圖紙,眉頭微蹙,“天氣預報說後天有雨,要是之前沒鋪完,地基又要被泡了。”
楊老黑嚼著檳榔,含糊不清地應道:“放心嘞,俺家三弟天沒亮就開車去縣裡拉了!說是新到了一批印尼菠蘿格,保準比上次那個結實!”
正說著,徐一蔓的越野車卷著塵土駛來。
她跳下車,腳步生風:“老四,省文旅廳的批文下來了!比預期快了整整一周!”
她揚著手中的文件袋,笑容燦爛得像山間的朝陽。
江珊珊也從指揮部裡走出來,端著兩杯剛泡好的茶:“看來昨天那出‘山歌諫’真起作用了?李副省長辦事效率就是高。”
三人相視而笑,晨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給這份難得的勝利鍍上了一層金邊。
就在這時,一輛與山村土路格格不入的黑色奔馳緩緩駛來,停在了項目部簡陋的籬笆門外。
車門打開,先下來的是一雙精致的高跟鞋,接著是修長筆直的腿。
蘇景明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秦霂涵。
五年不見,她似乎更美了。象牙白的職業套裝完美勾勒出曲線,頭發一絲不苟地挽起,露出纖細的脖頸。
隻是那雙曾經含情脈脈的眼睛,此刻卻帶著幾分躲閃和不安。
“景明。”她輕聲開口,聲音依舊柔軟,卻多了幾分世俗的精致,“好久不見。”
楊老黑和工人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好奇地張望。徐一蔓和江珊珊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
蘇景明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走上前:“真是稀客,陳老頭派你來的?”
秦霂涵的睫毛顫了顫,勉強笑道:“怎麼?老朋友來看看你都不行嗎?聽說你在這裡做得風生水起,我一直想來看看...”
“帶著奔馳司機和名牌包來看我?”
蘇景明語氣平淡,眼神卻銳利如刀,“直說吧,陳宏偉讓你來乾什麼?”
秦霂涵咬了咬唇,環顧四周:“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單獨聊聊?”
徐一蔓立即上前一步:“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蘇總今天很忙。”
秦霂涵看了徐一蔓一眼,忽然笑了:“你是徐小姐吧?常聽宏偉提起你,說你是景明背後的老板。”她特意加重了“老板”二字。
江珊珊不動聲色地插話:“秦小姐遠道而來,不如到指揮部坐坐?正好我帶了今年的明前毛尖,一起嘗嘗?”
最終,四人坐在了指揮部的簡易會議室裡。
楊老黑探頭探腦地送來一壺山茶,被徐一蔓一個眼神瞪了出去。
秦霂涵優雅地端起茶杯,輕輕嗅了嗅:“好茶,沒想到在山裡也能喝到這樣的品質。”
“山裡好東西多著呢!”江珊珊微笑回應,“隻是有些人習慣了燈紅酒綠,看不見罷了。”
秦霂涵的手微微一頓,放下茶杯,看向蘇景明:“景明,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但是都過去了,我們都不再是當年那個在圖書館搶座位的學生了。現實很複雜,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
蘇景明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靜:“你說得對,我們都變了。所以直接說吧,陳宏偉想要什麼?”
“宏偉他很欣賞你。”秦霂涵身體前傾,語氣誠懇。
“他說了,隻要你願意合作,宏景可以立即注資五千萬,並保留你們團隊的全部管理權。